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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ldo;如果你不在乎，你可以不必幫忙。&rdo;

&ldo;不必幫忙?在這棟房子裡?&rdo;我喊。

和我推測的一樣，弗洛倫斯自願接下上千份工作，而我為了防止她操勞到突然倒地，接下了半數工作‐‐在她的指示下寫信和統計數字、將一袋袋的海報和小冊子送到骯髒的聯盟事務所、走訪木匠的店鋪，坐著縫紉桌布和旗幟，還替工人做化妝遊行的服裝。我們在奎爾特街的房子似乎再度蒙滿灰塵，晚餐草草了事‐‐我現在沒時間燉牡蠣，只能端上生的，我們一邊工作一邊嚥下食物。我縫紉的半數旗幟，和半數弗洛倫斯寫的信，邊緣都被汁液弄髒，沾上一點一點的油脂。

就連雷夫也加人了。他被要求以制絲工人聯盟秘書的身份，為活動當天寫篇短文，在更大的演講之間宣讀給群眾聽。演說的題目是《為什麼需要社會主義?》，撰寫和排練這篇講稿使雷夫‐‐他並非一位激烈的公眾演說者‐‐陷入狂熱之中。他會在餐桌旁一坐就是數小時，寫到手臂痠痛。更常出現的情況是他憂鬱地盯著眼前的空白紙張，突然衝到書架確認從某篇政治論文引述的內容，咒罵著發現那篇論文已被借走或遺失，&ldo;《英國的白種奴隸》1跑那去了?誰借了我的西德尼?韋伯2?還有《邁向民主》到底在哪裡?&rdo;我和弗洛倫斯搖頭看著他，然後會這麼說：&ldo;放棄它們吧，如果你不想寫，或覺得寫不來，沒有人會介意的。&rdo;

1《英國的白種奴隸》(the white slaves of england)，約翰?c?柯布敦在一九七一年的作品，探討工業社會發展的利弊。

2西德尼&iddot;韋伯，一八五九至一九四三年，出色的英國歷史學家，亦為社會和經濟改革的先驅，影響英國的社會思想和制度甚深。與妻子共同建立倫敦經濟政治學院。

不過雷夫會倔強地回答：&ldo;不，不，這是為了聯盟而寫的。我就快寫好了。&rdo;他會再度對著眼前的紙蹙眉，不斷亂咬嘴邊的鬍鬚。我可以想像雷夫幻想自己站在一群瞪著他的觀眾面前，他會流汗並畏縮發抖。

四

不過最起碼我覺得自己能夠幫上忙，有天晚上弗洛倫斯出去時，我對雷夫說：&ldo;讓我聽你念一點演講的內容，別忘記我曾經算是某種女伶。不論是舞臺或講臺，你知道都沒多大差別。&rdo;

&ldo;這倒是真的。&rdo;雷夫被這個主意打動，揮舞著紙張，&ldo;不過在你面前念，我會害羞。&rdo;

&ldo;雷夫!如果你連在我們的客廳裡，對我念稿子都會害羞，那你在維多利亞公園面對五百個人時，會變成什麼樣子?&rdo;這個想法使他再次啃咬鬍鬚。不過他按我要求，將講稿拿到面前，站在拉起窗簾的窗戶前清清喉嚨。

&ldo;&l;為什麼需要社會主義?&r;&rdo;他先念題目。

我馬上站起來，&ldo;這種開場一點希望也沒有。你不能像那樣，對著自己的手喃喃自語，期望在頂層的聽眾，我是說，在帳蓬後面的聽眾，能夠聽到你的聲音。&rdo;

&ldo;你真嚴格，南茜。&rdo;雷夫說。

&ldo;你會感謝我的。現在挺直背脊，還有抬高頭，再重來一次。從這裡發聲，&rdo;‐‐我觸控他長褲上的紐扣，他抽動了一下‐‐&ldo;而不是從你的喉嚨發聲。開始。&rdo;

雷夫以一種不自然的低沉聲音重念：&ldo;&l;為什麼需要社會主義?&r;這正是我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