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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9(2)

&ldo;誰知道呢？一般情況人到不齊，可是也說不定。&rdo;白剛一邊緊吃一邊說，&ldo;因為一般人家下午這頓，多是吃幾塊涼白薯三口兩口就吃完了。今天又是縣委書記來，人們也都想看看這個造反派書記啥樣，可能去得快點。&rdo;白剛很快吃完了飯，帶著一頭的汗水就往外走。吳玉萍追過去說：&ldo;來了還沒說上幾句話你又走。家裡有事兒不去不行嗎？&rdo;白剛嘆息了一聲：&ldo;唉！你還不知道嗎？別人不去行，咱這樣的不去就是事兒。這年頭兒我是儘量少惹事，我看看沒啥緊事也許早點溜回來。&rdo;

白剛猜對了，今天人們來得出奇地快，他趕到大隊以後，三間一明的大會議室全坐滿了人。靠牆根擺了三排破檁條，算是固定坐位，平時開會是坐不滿的。今天不僅檁條上擠擠插插全是人，連中間空地上也坐了不少人。白剛看看後邊空地沒了多少地方，要進去就得硬擠，便乾脆一個人坐在了作為主席臺用的桌子面前，離桌子只有三四尺的地方。這個地方離講話的太近，不能搞小動作，只能規規矩矩。而且開批鬥會多是被批鬥人的位置，所以一般人是不願坐在這裡的。又來了幾個人，眼睛不住地往牆角和後面檢視，看看實在沒地方也就無可奈何地坐在了他的旁邊。

等了很長時間，縣委書記才在一群人簇擁下來了。外屋會議室裡連個立的地方也沒有，支書便趕緊張羅著讓大家裡屋坐。裡屋算是大隊辦公室，靠北牆有一鋪大炕，靠南面窗戶有一張辦公桌，兩個小凳子，這就是大隊的全部家當。別人都到裡屋去了。縣委書記沒有進屋，往桌子旁邊一立，看見屋子裡人們坐得滿滿的，樂了：&ldo;人來得不少啊！&rdo;大炮支書向來會抓住這類空子，在上級面前藉機吹牛，不管有的沒有的，讓他一匯報，總會說個滴溜圓：&ldo;郎書記！我們大隊開會向來都是這樣，一招呼沒有不到的。你放心，有啥工作上級咋佈置咋辦，沒有完不成的。&rdo;郎書記說：&ldo;好啊！公社也說你們白一大隊是一類支部，工作不錯。好啊！就是今天有個隊地裡沒紅旗，冷冷清清，不像個大幹的樣子嘛……&rdo;

&ldo;大隊一再說各隊必須帶紅旗，每天都紅旗招展。&rdo;還沒等縣委書記說完，立在旁邊的大炮便立刻大發脾氣：&ldo;今天怎麼有的隊不帶紅旗，太不像話了，哪個隊沒帶？啊？&rdo;其實他心裡明明白白，這些日子哪個隊也沒帶過紅旗，卻故意在縣委書記面前詐唬，所以沒人理他。假戲真做慣了他也並不覺難堪，卻故意提高了嗓門大聲說：&ldo;怎麼啦？害怕啦？郎書記無非是關心我們，給我們一個教育嘛！郎書記在這兒就不敢說話啦？&rdo;

大炮一口一個郎書記，說得郎仁池很高興，便也表示寬宏大量地說：&ldo;也不用追問是哪個隊了，我已經知道是哪個隊。他們在地裡已經承認了錯誤，有個青年主動承擔了責任，這就很好嘛！&rdo;

&ldo;唉呀！還是郎書記深入啊！已經深入田間和社員們談心啦！看來在郎書記面前可沒人敢說假話，啥問題也瞞不過郎書記呀！&rdo;大炮說完哈哈大笑，笑得那麼真誠爽朗。然後又畢恭畢敬地說：&ldo;郎書記！現在是不是開會啊！&rdo;郎仁池被大炮幾句恭維話說得心裡甜滋滋的：&ldo;現在這不是已經開上了嗎？&rdo;大炮滿臉堆笑地說：&ldo;那總得有個開場白介紹介紹啊！&rdo;郎書記說：&ldo;咱莊稼人開會，開門見山，不要以前官老爺們那一套！&rdo;大炮清了清嗓子，高聲說：&ldo;好！那就一切都免了，現在請郎書記給我們講話，大家歡迎啦！&rdo;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