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但他已經回不去了(第1/2 頁)
海面上的天空依舊昏沉得透不進一絲陽光,商船在海浪上漫無目的地掙扎著。
船艙內,無精打采的水手們圍坐在燭火暗淡的小房間內,神色有些悲哀地端凝著昏迷不醒了數天的禍鬥,沉默不語。
查耶維奇咬著沒有點燃的菸斗,沉悶著臉色時不時抬頭張望窗外的暴雨,心頭的陰霾與自責一樣揮之不去。
他把目光放回到了坐在禍鬥身旁為他把脈的船醫,後者的目光亦是十分黯然,像是遇見了連他都束手無策的情況。
“這個孩子沒有心跳,但又有呼吸和不知怎麼來的脈搏,起初雖說嚇了我一跳,但細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他才被家裡人給扔了,還被折磨成這模樣。”
船醫將禍斗的瘦弱手掌揣回被子裡,在眾人失落的目光下搖了搖頭,輕嘆著開口。
“老早前就聽說過稻妻這邊的人迷信些鬼啊神的,這孩子的身子骨虛弱得就剩口氣,顯然沒少挨凍受餓,精神狀況也是另一個**煩……”
他環顧著眾人,沉吟了許久後還是十分無奈地繼續開口。
“恐怕這情況要再惡化下去……他是醒不來了。”
“……”查耶維奇陰沉著臉,把嘴裡叼著的菸斗放在了桌面上,深深吐了口濁氣。
“這事都賴我糙,下手沒個輕重,我也認了,這孩子我非得撈回來,誰勸都不好使,老針,你不是璃月那邊來的麼,要怎麼救他你就說吧。”
“貨倉裡有藥材,種類不算多但各方面還是齊備的,量也還足,你把那些全都給用完了我都沒什麼意見,能成不?”
他看著老針,開口闊綽得與平時摳搜模樣那般完全不同,沒有班丁點兒猶豫。
聞言,船醫老針仍是搖頭。
“頭兒,不是藥的問題,病好治,病根難拔,還是得講一個虛不受補……就這海面上的環境本身就在慢慢殺死這孩子。”
“三天,最多再三天,這孩子要仍是沒能醒來,怕是我們璃月那邊有著通天本領的老名醫,都只能搖頭嘆氣了。”
聽到老針的說法,一眾水手們的臉色變得更加悲哀了,這怎麼說也不能真把這孩子給拋棄了,這才那麼小歲數……
這老天明明那麼垂青他給了他這副好看容貌,怎麼就不肯予他一戶好點人家呢……
查耶維奇似乎沉默了片刻,才站起了身來,向著甲板外頭走去,他這個人偏不信這天下有什麼絕人之路,只要船隻能夠靠岸,孩子就能救回來,他只聽進這句話。
……
意識的小空間裡,禍鬥已經停止了哭泣,眼裡已經再也流不出淚,嗓子也已經喑啞得發不出聲音,他的世界已經崩塌了。
那原本就稚嫩的精神也已經崩潰了,
若非是這具曾被精心雕刻的軀體本身足夠頑強,他早該死在了無數次由他人毫不吝嗇的狠命折磨與洩憤似的怒火裡。
他沉默安靜得真的就像人偶一般,那般精緻卻又毫無生機,就這麼躺在冰冷的角落,裡半睜半閉著空洞雙眸,一動不動。
檢測到宿主精神因遭受過不間斷高強度刺激而崩潰,治療方案一進行中……】
驀地,禍斗的雙眸微微睜大,顫抖著又從地上緩緩撐起身子,四處張望著這似乎是記憶最深處的某個片段。
這是一片荒蕪得沒有任何修飾的空間,地上散亂的只有潔白的細沙,天空中時不時閃過的只有深紫色的電光。
在他身前,那熟悉無比的身影讓他徹底怔住,呆愣著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事情。
那是一位留著紫色及腰長髮的少女,一雙丹鳳美眸下綴著淚痣,低垂著深邃的眼神,抿著紅唇專心致志地纂刻著什麼。
在她身前的矮桌上,是似乎還未曾真正擁有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