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冥冥偏離的命運(第1/3 頁)
大副抿著嘴唇,沉默不語。
他是跟著查耶維奇混生意最久的人,自然是知道對方脾性的,對方太犟。
只惡狠到了表面,沒能在至冬的道上混到一片立足地,偏偏就咬著牙,帶著他們這些同樣在底層爬摸滾打混日子的小夥們。
向著未知的海外貿易撐起了帆,幾年下來也算有了起色,但底子終究太薄。
這一趟投資下來,如被神明打壓般處處碰壁,血本無歸,這支船隊顯然已經走到了頭,船上幾十號人都是要吃飯的。
“頭兒,這些年來其實弟兄們也有些個小金庫……”大副的臉色似乎有些肉痛,但開口的語氣仍是堅定不移。
“拉吉爾倒吧,就你們存的那點褲衩本,想討個婆娘過日子都得賣血。”查耶維奇擺了擺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罵咧。
他抬頭看著那厚重得喘不過氣來的陰雲,腆了腆他的大肚子站起,那雙掩藏在圓框小眼鏡下的雙眸神色複雜。
“……這些年來我也有幾個信得過的同行,回去後我把你們塞到他們手頭下,日子過得準比現在滋潤。”
“頭兒……”大副欲言又止。
“你是想問那倒黴孩子是吧,這路上你們儘量多教他點混海的本事,就他那精緻得不像話的外貌,來頭準麻煩。”
查耶維奇皺起眉頭。
“去看看他吧,我能罩他多久就罩多久,別指望我給他好臉色,最好讓他看見我這副模樣的人都躲得遠遠的最好,看著他我就來氣。”
他別過身,將地上的玻璃杯碎渣一腳踢進了大海里,繼續望著他的海浪。
聞言,大副笑了笑,也不去戳穿對方那副刀子嘴豆腐心。
不論對方還是誰怎麼說,至少在他眼裡,對方都是個敢作敢當的至冬爺們。
……
船艙內,兩位水手小夥苦著臉,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不知何時已經昏過去的禍鬥,將他瘦小的身軀平放到了床上。
“我都看得出這孩子暈船,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啥毛病,吱都不吱一聲,這不就等著頭兒那狗熊脾氣大發雷霆麼。”
其中一位面板黝黑的水手嘟囔著。
另一位身形健碩的水手聞言嘆了口氣,找了條溼毛巾,動作嫻熟地幫著床上眉頭緊皺的禍鬥擦乾淨汙漬。
“你還真別說,我長那麼大都沒見過模樣這麼精緻的小娃子,也不知道他爸媽怎麼狠得下心給扔了,這餓了不說,有活害搶著幫手,生怕給咱扔海里似的,乖得怪可憐。”
“把這吃不了幾口飯的孩子扔海里,難道還能多省一麻袋稻米……”
他罵咧著,又皺著眉頭從禍斗的髮絲裡找出了一些海藻,表情越發陰沉。
繼而他將禍斗的破麻衣掀開一角,露出了其白皙面板上的繩索勒痕。
一時間,兩個水手的面色都變得及其陰沉,那攥得緊緊的拳頭因心頭驟起的怒火而擰得嘎吱作響。
“……畜生…怎麼敢的啊?”
面板黝黑的水手咬著牙,為禍鬥動作輕緩地蓋上了被子,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
意識深處的那片小角落裡。
禍鬥仍抱著那失去生息的小赤狐縮在一旁,空洞的鈷藍色雙眸裡沒有任何光彩。
站在他跟前的那位少年依舊面帶微笑,仍是穿著造型奇特,標示雷紋燙印的衣服,頭戴著往後飄飛兩簇綢緞的圓帽,紅紫相間顏色。
他彎下腰,將禍斗的下顎用手指挑起,那雙同樣是鈷藍色的雙眸寫滿戲謔,與他靜靜對視許久後,嫌棄般將其甩開。
“嘖……”少年歪了歪頭,撫摸著下巴。
“就因為你懷裡的那個假想出來的死狐狸,就連我這個忽然闖入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