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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對坐了一會兒，姨媽出來了，見餘慧還在，瞪了周盡歡一眼：&ldo;你沒和人家說清楚呢？&rdo;

周盡歡舔著臉笑了笑。

姨媽直來直去，對餘慧說：&ldo;你請回吧，有什麼事情去醫院找，我們家老蘇在家裡不上班。醫院的事情我們也管不著，像你這樣求的一天來幾個，我們沒辦法就是沒辦法。&rdo;

說著，把餘慧拎來的禮物又都塞回餘慧手上，這麼強硬的態度，餘慧也沒辦法，只好拎著東西走了。

餘慧走後沒多久姨夫就回家了。姨媽時間趕得剛剛好，飯菜正好上桌。

吃飯的時候，姨媽和周盡歡聊得好好的，周盡歡卻心不在焉。

她思前想後，還是向姨夫開了口。

&ldo;姨夫，今天家裡來了個病人的家屬，是癌症的，想要你接診。她說整個江北只有你能給她爸做手術。&rdo;周盡歡頓了頓又說：&ldo;您能不能幫幫她？&rdo;

姨夫見她這麼說，微微笑說：&ldo;是你朋友的爸爸？家裡來過那麼多病人和家屬，倒是沒見你為誰說過話。&rdo;

&ldo;不算朋友吧。&rdo;周盡歡說：&ldo;只是覺得人活著都不容易。&rdo;

&ldo;這個病人叫什麼？&rdo;

姨夫放了筷子，他推了推眼鏡，許久才一本正經和周盡歡說：&ldo;歡歡，醫院是個很嚴肅的地方，作為醫生我們一定不會無緣無故把病人拒之門外，這和我們做醫生的信念有悖。如果是我們拒絕的病人，一定是我們真的救不了的人。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們如果救不了，就不能隨便接診給病人絕望的希望。&rdo;

&ldo;如今醫患關係那麼緊張，院裡對我們的規定也很嚴格，我們也是無計可施，黔驢技窮。&rdo;

&ldo;……&rdo;周盡歡埋下了頭，想來她還和餘慧誇下海口，自以為是可以干涉姨夫工作，現在冷靜下來想想，這也確實是她做不到的事情。

&ldo;對不起，我什麼都不懂。&rdo;

&ldo;……&rdo;

那之後，餘慧又三顧茅廬，一直找周盡歡的姨夫幫忙。姨夫一直拒絕但她還是不放棄。他無可奈何地看了餘慧爸爸的片子，最後一直搖頭。

&ldo;這個片子，他體內的癌細胞已經全身擴散了，你看這些點，像女孩臉上的雀斑一樣。腫瘤在肺部，這麼大，我知道他很痛苦，但這個手術已經沒有做的意義，只會讓他更加遭罪。&rdo;

聽他這麼說，餘慧雖然堅強還是忍不住哭了，&ldo;蘇教授你救救我爸吧，他太痛苦了，每天都沒法睡。&rdo;

&ldo;現在唯一的治療辦法就是止痛，至讓他覺得舒服一些，無法治癒，至少可以緩解。&rdo;

姨夫的拒絕讓餘慧陷入了徹底的絕望。父親的生命就像進了秋天的梧桐樹，除了看著他偏偏凋零，她什麼都做不了。

得知餘慧徹底被姨夫拒絕了。周盡歡又去看了餘慧一次。這次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帶了些禮物給她，安慰了她幾句。

臨走前，她把上次去餘慧母校&ldo;採訪&rdo;的稿子交給了餘慧，鼓勵她：&ldo;你的老師這麼多年都記得你，說你是和松柏一樣堅強勇敢錚錚傲骨的人。&rdo;說完，周盡歡抿著唇勾起一個自嘲笑意：&ldo;你幫不了我，我也幫不了你，這也算是一種交換吧。&rdo;

周盡歡沒想到餘慧最後會站出來承認了一切。前後不到一週的時間，餘慧的爸爸病情加重，突然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