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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等到天黑。在果園最遠離村子的邊緣，我們躲在一棵蘋果樹的枝杈上，看著十來個孩子從學校出來，在水井旁的綠地上玩起了遊戲。

&ldo;這一幕讓你想起了過去嗎?&rdo;

我搖搖頭。&ldo;我們當年不是這樣的，從小時候起就沒有和小朋友一起做遊戲了。我們沒有被分開，所以不能去上學，其他小孩大多都躲著我們。這樣一來，只有扎克跟我在一起。&rdo;

&ldo;你沒有變成怪人真是奇蹟。我是說，除了難以捉摸的先知先覺那部分。&rdo;

我笑了。&ldo;你呢，你懷念小時候嗎?&rdo;

&ldo;這個很明顯，如果你什麼都記不起來，又能懷念什麼呢。&rdo;他說道，&ldo;我猜，失憶還是有些好處的。&rdo;我們能聽到孩子們的叫喊聲和歡笑聲從果園另一頭傳來。&ldo;看看他們，沒有人缺胳膊少腿，毫無缺陷。完美的阿爾法小孩，完美的童年生活。&rdo;

&ldo;這不是他們的錯。他們只是孩子。&rdo;

&ldo;我知道。但他們完全生活在另一個世界中。&rdo;

&ldo;你的口氣聽起來像扎克。&rdo;

&ldo;我不認為我和他有什麼共同點。&rdo;

&ldo;或許沒有。但你剛才說的另一個世界這種話，跟他的語氣很像。阿爾法人最愛唸叨這些&l;兩個不同世界&r;的事。&rdo;

&ldo;這是事實。你看看他們，有誰是畸形的嗎?有人有烙印嗎?這些孩子都有孿生兄弟姐妹，被他們的父母送走了。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的阿爾法家人也沒讓你在他們的世界裡待多長時間。&rdo;

我轉過頭。&ldo;世界只有一個。&rdo;

吉普指著村子的方向說：&ldo;你想走過去介紹自己，然後跟他們解釋世界只有一個，那就請吧。&rdo;

夜晚降臨後，男人和女人陸續從穀倉裡出來，往家走去。一個婦女帶著個小男孩在井旁的繩子上晾衣服和床單。過了一會兒，兩匹棕馬拉著一輛裝滿木頭的車，從東邊的馬路緩行而來。吉普用手肘碰了碰我。一個男人坐在馬車前面，來到村子附近後，他跳下來牽馬，一個女孩走過來打招呼，然後兩個人齊心協力解開馬車。我仔細看著這一切，他們如此冷靜地指揮馬匹，讓我大為驚訝。女孩一個人牽著兩匹馬去往馬廄，男人還在個頭比較大的那匹馬屁股上輕輕拍了一巴掌。

不一會兒，女孩出來了，走進離馬廄最近的房子裡。孩子們也都已散去，人們都回到了屋子裡，整個村莊的聲音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在一旁窺探村民們的生活，而他們毫不知情，這讓我感到一絲愧疚。有一兩家的煙囪裡開始冒出煙來。

吉普有點不耐煩，但我讓他耐心等著，一直到黑暗完全降臨，窗戶裡的燈光也依次熄滅。自從逃亡以來，天氣一直很好，我們對此心存感激，但當我們最終從樹林後面出來時，我希望能有一場雨或者下場霧來隱蔽蹤跡。

在經過水井時，我們不得不彎下腰，從掛滿床單和衣服的晾衣繩下穿過。我感覺到有人扯我的襯衫，回頭一看，吉普正指著繩子上掛的衣服。

&ldo;你要偷衣服?&rdo;我輕聲問。

&ldo;反正都要偷他們的馬，我覺得再拿一條褲子沒有什麼差別。&rdo;整個村子都在沉睡，他的低語聽起來很大聲。

我苦笑。&ldo;那是因為我們需要馬。&rdo;

&ldo;過去兩周裡，一直穿著套頭衫當短裙的人可不是你。無論我們去哪兒，我這樣子都太顯眼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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