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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道:“你難道沒有瞧出?”
繡夜聞言一怔,隨即赧然搖頭道:“奴婢愚鈍……”
我嘆道:“此人看似胸無城府,然而卻又常常口出驚人之語,想來如非大智若愚,便是真真的一個愛花成痴的花匠罷了。我不與他計較,原也是為了此時敵我未明,至少目下我尚未判出他接下來可能如何行止,我將他送到東園,放到王爺的眼皮底下,何嘗不也是為了自清。”
繡夜點頭道:“王妃說的是,奴婢可半點瞧不出他究竟想做什麼。”她說著話,手中把玩著那枚絡索,又道:“這枚絡索……?”
我冷冷一笑,卻從她手中拈過那絡索,“那便要去問問熙華了。”
“果然是那熙華所為?”繡夜驚聲道,“只是,王妃又是如何肯定的呢?”
我待要開口,身前不遠處的林蔭道上,一個身穿碧色衣裳的女子正提了一個花籃翩然走過,身後猶然跟著幾名小丫鬟,切切道:“綠水姑娘,可還須再添些什麼?庫房裡新進了一些迷迭香,公主一貫是歡喜的。”
那綠水卻是頗為得意地笑道:“何須你等提點,我一早便備下了,王爺晚間過來飲酒,必是要燻上這迷迭香的。”頓了頓,又道:“王爺歡喜這迷迭香,咱們公主自然是時時放在心頭。”
一行人說著便繞進了一邊的小路,拐向西園去了。繡夜面有不豫之色,啐了一聲道:“當真是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奴才,瞧她那不知輕重的輕薄樣!”
我卻不惱,只抬手撫了撫惇兒的頭頂心,微笑道:“惇兒,你可立了大功。”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勤勞的小蜜蜂!
第六十一章 血色羅裙翻酒汙(上)
餘容郎君雖什麼也沒有說,然而,卻又什麼也都說了。我不會瞧錯,他掬起的那捧池水分明是在提醒了我,那個人,那個與惠孃的死休慼相關的人——
綠水。
繡夜聽了我的分析自然是驚訝不已,直說這也太是隱晦了,虧得我竟能瞧得明白。其實不過是我早已對熙華起了疑心,綠水又是她身邊第一得力的人,我自然會多加留意。
我既得了這樣有利的訊息,正自斟酌著要如何去告知拓跋朔,卻見晚間他早早地便來了重華殿,我不由暗自訝異。這些時日那熙華使盡了種種手段只想要將他留在西園,縱是他一徑堅持必在重華殿留宿,也每每拖到深夜,卻不知今夜怎地回來得如此之早,那綠水不還說備下了酒菜供他晚間飲食?
他走進房中時我正對鏡卸妝,繡夜端了溫水在一旁候著,卻突然緊著嗓子喚了聲:“王爺!”
我一怔,手上動作卻並未停下,慢慢拈下一支翡翠鸞鳥犀角簪,我望著映入鏡中他深鎖的眉頭輕聲道:“繡夜,吩咐小廚房送些清涼小菜,一壺花雕。”
繡夜聞言忙將銅盆放在一邊包金架子上,很快向拓跋朔福了一福,待要開口,卻教他微一抬手便命退了。他走到我身後伸手攬住我的肩頭,語聲隱隱有些壓抑,“宓兒,只得在你身邊,我才能得這片刻舒心。”
我情知他必是心緒不佳,只不知卻是從哪裡惹來的閒氣。抬手輕輕按住他攬住我肩頭的手掌,盈盈笑道:“臣妾無德,雖不能為王爺分憂,總也知道自省,不為王爺增添煩惱。”
他嗯了聲,卻是自嗓子中咕嚕了出來,反手緊了緊我的手掌,另一手卻慢慢順著脖頸處握住了我一綹髮絲,輾轉把玩。“這幾日……宓兒,我但想到府中竟出了這等齷齪之事,竟然還是惇兒身邊的人——宓兒,我不讓你插手此事,其實是怕你陷入其中。”
我心知他所言非虛,心頭亦是微微一動,想起靜竹目下的處境,饒是心有不甘卻也明白此刻不宜提及此事,當下只微微笑道:“臣妾自然明白,何況臣妾清者自清,原也不必淌了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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