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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語氣沒有太大變化，但季清安還是從他不穩的尾音裡聽出了慌張。

&ldo;是的。季先生的腦部有輕微損傷，你看這裡，這一小塊瘀血壓迫了腦部神經，目前季先生這樣昏迷不醒的狀態也是由它引起的。&rdo;

&ldo;那……&rdo;那人的聲音有些發澀，季清安閉著眼都聽得出他開口的艱辛，&ldo;那，他還能醒過來嗎?&rdo;

那位被喚作陳醫生的男人輕笑了一聲，說：&ldo;放輕鬆點，沒有那麼嚴重，會醒過來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rdo;

季清安聽到那人長出了一口氣，他應道：&ldo;那就好，只要他……能醒過來就好。&rdo;

陳醫生再次響起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剛才的板正：&ldo;不過你還是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根據以往的病例來說壓迫到這一塊神經，醒來以後有可能會出現以下幾種症狀：一，健忘，嗜睡，易疲憊。二，片段性失憶……&rdo;

醫生話音未落，那人便緊張重複道：&ldo;失憶?&rdo;

&ldo;對，片段性失憶。打個比方，就好像有些人喝醉了斷片了，想不起醉酒間發生的事情一樣。不過不同的是這種記憶消失片段的長短與內容是我們無從估量的，也許是他車禍前幾小時的記憶，也許是別的。之前有一位患者醒來以後所有人都記得，唯獨缺失了對自己妻子的所有記憶。所以這種事情在患者清醒前誰也說不準。&rdo;

&ldo;那……如果失憶的話，丟失的記憶還能恢復回來嗎?&rdo;

&ldo;有些會隨著腦補血塊的消褪找回失去的記憶，而有些則不能夠完全恢復記憶。不過片段性失憶這種情況極為罕見，你也不用過於擔心……&rdo;

兩人的低聲交談逐漸停止，季清安聽到門又響了一聲，接著又有人走到了他面前。

一個柔軟的東西落在他唇上，接著打在臉上幾滴溫熱，那人的聲音輕而顫抖著：&ldo;他們都跟我說沒事，可我還是害怕……你快醒過來好不好?&rdo;

季清安的心突然被這幾滴濕潤砸下一塊，他極力想睜開眼睛對他笑一下，說一句&ldo;我真的沒事&rdo;，可眼皮卻沉的像是灌了鉛似得怎麼也撩不起來。

那人低聲在他耳邊說著話，飄進腦子裡的聲音朦朧裡似乎還挾裹著什麼催眠的魔力，令他的感官很快就又不真切起來……

第16章

不知何處透來的涼意絲絲襲過季清安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他下意識將被子朝身邊的位置拉了拉，又伸出胳膊想要把枕邊人摟進懷裡，不料，手卻在毫無溫度的床榻摸了個空。

季清安睜開惺忪的睡眼迷濛的朝身旁空著的位置望了一眼，他的聲音裡帶著沒睡醒的懶倦與沙啞輕聲叫道：&ldo;小霽?&rdo;

沒聽到應答，他從床上緩慢坐起身四處看了看，卻沒見一處的燈是亮著的。那擾人的涼風正從陽臺的位置朝房間內呼呼吹進，帶起亞麻質地的藍色窗簾揚起了下擺隨風舞動，在寒風驅使下布料摩擦出沙沙的輕響。

打火機在程霽指尖發出&l;咔嗒&r;一聲，一簇跳動的火苗將嘴裡叼著的煙點燃，緊接著後背就嚴絲合縫的貼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季清安拉開身上寬鬆的睡袍將一襲寒涼的程霽包裹進來，側頭將他冰涼的耳垂含在嘴裡暖熱，才將臉貼在他頸邊輕聲問：&ldo;怎麼沒睡?&rdo;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