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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過。
魯迅是在1902年4月4日抵達日本橫濱的。13日,便把去日本途中的日記《扶桑記行》寄給國內的周作人,文中記敘了出國的心境,內容很是引人。可惜《扶桑記行》已佚,只在周作人回憶中略有印象。這日記對周作人影響不小,大哥的遠行,對他無疑是個刺激。魯迅當時入的是東京私立弘文學院,共生活了兩年,主要是攻讀日本語。入學不久,便穿著弘文學院制服,照了三張照片,其中一份寄給了周作人。照片背後題詞雲:&ldo;會稽山下之平民,日出國中之遊子,弘文學院之制服,鈴木真一之攝影,二十餘齡之青年,四月中旬之吉日,走五千餘裡之郵筒,達星杓仲弟之英盼。&rdo;魯迅的英姿很是引人,眉宇間有種神氣在,周作人接到信後,羨慕與懷戀,一時湧現出來。他在當日的日記中說:&ldo;擬放假日往城南配殼子,懸之一室,不啻覿面。&rdo;這是兄弟間友情的例證,此時二週的心境,被同樣一種情懷所籠罩著。讀周作人的文字,其情其態,真是躍然紙上。
魯迅到日本後,不斷有信寄給弟弟,並將在東洋讀書的感想告知家人。他向作人推薦了許多好書,使弟弟眼界頓開。周作人日記載:
[壬寅六月十五日(1902年7月19日)]又作致韻仙信,託買閩人嚴幾道復新譯穆勒《名學》,格致書也,大哥來信雲甚好,囑購閱,故託彼往買。信未發,待有來函,知寓何處,始可寄往。
[壬寅年十一月廿九日(1902年12月28日)]謝西園來,交大哥十七信五紙,並浙江同鄉會章程乙本,系十月新定,會中月出《浙江潮》雜誌一種,每本四角,約八萬言,悉載浙事,並設調查部查浙江事宜,極為詳備,浙人閱之為便,定明正出書,大哥已定,後當寄回,並梁任公《新小說》雲亦已購,皆佳書也。
[癸卯三月初六日(1903年4月3日)]接日本二十函,由韻君處轉交,內雲謝西園君下月中旬回國,當寄回《清議報》、《新小說》,聞之喜躍欲狂。
魯迅初到日本,&ldo;急於尋求的大抵是新知識。除了學習日文,準備進專門的學校之外,就赴會館,跑書店,往集會,聽講演。&rdo;[1]那是求學心切的年齡,又在異國,精神的興奮,使自己處於一種衝動之中。除日語外,他涉獵了大量自然科學與人文科學書籍,思想活躍得很。周作人雖遠在國內,但依稀地可感受到哥哥的脈息,尋求異國流出的精神資源,對他們是件快意的事情。
那時的中國人,已漸漸意識到維新的意義。而且日本也成了中國變革者集居之地。自黃遵憲、康有為、梁啟超後,不斷有人在東洋從事思想活動。人們多主張學習日本文,可增進新知。梁啟超在《論學日本文之益》中說:
我國人之有志於新學者,盍亦學日本文哉!日本自維新三十年來,廣求智識於寰宇,其所譯所著所用之書,不下數千種;而尤詳於政治學、資生學(即理財學,日本謂之哲學)、群學(日本謂之社會學)等,皆開民智、強國基之急務也。……中國人而得此,則智慧固可以驟增,而人才固可以聚出。如久饜糟糠之人,享以雞豚亦已足裹腹矣,豈必太牢然後為禮哉?且行遠自邇,登高自卑,先通日文,以讀日本所有之書;而更肄英文,以讀歐洲之書,不亦可乎?[2]
魯迅與周作人那時都喜讀梁啟超之文,想必類似的觀點,是可以接受的。周作人後來也步長兄的後塵,到日本來,也是求生路的選擇。現代中國文明史,留學生是起到巨大作用的。從別國盜來新生的火種,對那代人來說,是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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