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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曾經的列寧格勒。十月革命中,攻打冬宮的大炮至今還靜靜佇立。而英雄與理想的紅色時代早就遠去了。那些年輕的俄羅斯女郎,都不再會是身裹黑衣在愛情與宿命之中掙扎的悲情的安娜,亦不會是站在山崖上思念奔赴戰場的情人的喀秋莎。英雄的人們已經離去了,然而在鄉村的山楂樹下,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在廣袤的白樺林中,在靜靜的頓河邊,那些帶血的黎明依舊是靜悄悄。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它給予我們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怎樣度過呢:當他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懊悔,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在臨死的時侯他能夠說:&ldo;我已把我整個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rdo;
這些便是那些遠去的英雄與理想的印記。而這些豪邁壯麗並且鼓舞了整整一代人為之熱血沸騰的誓言,又是否真的能夠在歷史的真相之中保持貞潔。一如今日那些從涅瓦河畔窈窕而過的姑娘們‐‐睜著碧藍的眼睛,目光逗留在涅瓦大街兩旁的那些歐美奢華名牌商店裡的華美服飾上‐‐那是她們的夢想,可她們的為史達林式的荒唐理想奮鬥了一輩子的父母,也許正數著微薄的養老金為即將到來的冬天的取暖費發愁。這種集體命運的悲哀,唯能透過自己的奮鬥來獲得救贖。於是,那些高挑貌美的俄羅斯姑娘們不斷為了出人頭地的夢想遠走他鄉:在西歐時尚之都的時裝行業裡,在北美人頭攢動的商業街道上,開始出現她們漂泊的身影。而離開如此美麗的故鄉,這些鮮花般的姑娘在一路上又會沐浴怎樣辛酸的眼淚。
一如他們‐‐簡生和辛和。錯誤的時代結束了上一輩人的青春,依然將陰影留在了他們的集體命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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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畫畫是刻苦的。在學校的時候,絕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導師的畫室裡面,校外的時候,就按學校的安排,在博物館實習,臨摹名作。冬宮博物館,也就是著名的埃爾米塔日博物館,與巴黎的羅浮宮,倫敦的大英博物館,紐約的大都會博物館一起被並稱為世界四大博物館,收藏有來自世界各地從古到今的270萬件藝術品,據說如果在每件展品前停留一分鐘,每天按八小時計算,需要11年才能看完所有展品。冬宮之內的中國展品,耳熟能詳的,包括敦煌的文物以及齊白石的國畫。拋卻那些藝術珍品本身的價值而言,令人感到荒唐的是,歐美的大型博物館都有著不知廉恥地展出侵略和搶劫成果的癖好。這些都是八國聯軍明目張膽洗劫而來的分贓。他站在那裡看著這些珍品,內心中升起莫名的國殤之感。
冬宮之內的金碧輝煌令人嘆服。簡生是從那個時候發現,自己對過於高大的空間和廊柱結構總是會莫名地感到恐懼和暈眩,倘若那空間是黑暗而陰森的,那麼情況就更加糟糕,幸虧冬宮之內裝飾繁複,極盡奢華,掩蓋巨大空間的空洞感。他仍舊感覺彷彿是身處一處華麗的墳墓,令人心神不安。亦因這種不安而更加對那些近在眼前的大師作品,感到激動人心的震撼。為了臨摹那些名畫,連續五六個禮拜,一坐就是一整天,達到某種痴醉的境界。
辛和在學校一邊畫畫,一邊還自學攝影,到了假期,跑到莫斯科去進修攝影課程。而簡生在學校裡的時候,臨摹,創作,到了假期,就跟著低年級的本科生去普希金山和黑海邊寫生。在黑海邊,眺望那些留在普希金的詩歌之中的層層波濤。夕陽晚照,水天一色。海鷗掠過,留下驚惶的啼聲。他在美院的寫生基地裡面度過所有假期。在那些寒冷的海岸久坐,會令人心中無限空曠。
他和辛和相互扶持,十分恩愛。只覺得三年時間轉瞬即逝,過得迅疾。堅持到最後,他們都以優異的成績畢業。辛和還在莫斯科獲得了一個國際性的青年攝影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