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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齊備了,劉家娘子這一兩天就啟程,老奴已經叫人捎信過去,請她不必繞道再來潁川,直接去京裡會合就是了。」
「嗯,虧你想得周全,這就好。等人到京裡,你親自去接,我這邊再安排,無論如何讓她先跟思兒見一面……」
裴老太君正絮叨著吩咐,外面忽然有婢女撩簾子走進來:「稟老太君,少夫人房裡的小迎姐還是跪著不走,我好說歹說,勸也不是,罵也不是……」
「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還來問?」
裴老太君橫眼瞪過去,手在床欄上重重一拍:「一個狗奴婢,竟敢來要挾老身,仗了誰的勢?去叫人,給我拉出去打!」
「大喜的日子,老太君何必動怒。」老家院在旁邊開口打著圓場,又湊近低聲道,「少夫人已經病了好幾日,人昏昏沉沉連句整話都說不利索,那奴婢也是護主心切,想來沒別的心思,老太君宅心仁厚,要不……就開恩准她出去,請個郎中來瞧瞧。」
話音未落,那兩道火氣漸濃的目光就轉了過來。
「你也知道是大喜的日子,那小賤人早不病,晚不病,偏要趕在這時候,可就不是十足的喪門星?哼,老身管她存的什麼心思,死了倒好,也省得讓裴家滿門晦氣。都聽好了,連你在內,哪個敢去管,老身即刻就把他趕出門去!」
那老家院神色一黯,不敢再多勸,唯唯應著退了處去。
來到廳外,就看迎兒果然跪在臺階下的太陽地裡,一張臉曬得紅通通的,身子已經在打晃了。
他走出幾步,還是於心不忍,又轉回來喊了聲「小迎姐」。
迎兒眼前正白花花的犯暈,懵懂聽到有人叫,轉頭一看,還以為有了回話,登時喜出望外,歪歪斜斜地奔上前問:「執事阿伯,裡面答應了,是不是?」
老家院連連示意低聲,搖頭嘆著氣:「老太君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哪肯隨便迴心轉意?你再跪下去只會更惹氣,到時沒救成少夫人,還要搭上自己這條命,何苦呢?」
迎兒一聽這話,眼淚立時就湧出來了,泣不成聲地哀求:「那……那怎麼辦?求執事阿伯快替我拿個主意,我家娘子她……真的快熬不住了……」
「嘖,這成什麼樣子,起來!」
老家院趕忙扶住她,一臉為難地咂著嘴,朝左右瞥了瞥,終於一咬牙:「你若信我這老兒,就還是剛才那句話,趁早別在這裡消磨氣力了,趕緊去前院大門那候著,我瞧少夫人的面相不像是沒福的人,說不準就有轉機。」
從午後到夕食,日頭也終於耗盡了力氣,開始變得光熱不濟。
天色一點點暗下去,眼瞧著就是掌燈時分。
雲氣不知何時籠了上來,驟涼的風從牆頭上掠過,吹在身上竟然有了寒意。
迎兒搓了搓膀子,不知是第幾次探頭朝大門外張望,巷子裡依舊冷清清的,半個人影也沒有。
她茫然地退了回去,蹲在門廊邊的柱旁,埋頭掉淚。
已經是這個時辰,眼見又要變天了,還會有人來麼?
早知如此,真該一早就不管不顧的衝出去,先請個郎中再說。
可即便人來了,能進得了門麼?
除非,是去找那姓裴的。
娘子會病得如此厲害,全是因為這個人,若他狠心不管,就算拼上性命也不會讓他安生。
打定主意,暗地裡給自己鼓了把勁,扭頭見兩個門房的家奴正杵在那裡說閒話,便悄悄站起身,預備瞅準機會撒丫子就跑。
「噠噠噠」的馬蹄響踏破巷子間的沉寂,隨聲由遠而近。
迎兒打了個激靈,不假思索就衝出去大門,巷子那頭果然有個身著公服的人正策馬奔來。
她看清那人的樣子,當即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