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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色彩明艷撩人外,這花更有妙用。
只須加上糯米,紅棗、赤豆, 上灶熬煮成粥水食用, 便是女子理氣養血的佳品。
自從服了那碗藥之後, 見紅的日子便提前到了, 連著七、八天都腹痛難忍。
那種疼, 就如同有把刀剪在肚子裡絞, 外頭有像打了結, 一下一下死命地勒緊,縱然用了那些溫補的藥,一時間也難以緩解。
島上畢竟人多眼雜,她不敢再去抓藥,便只好將就先用這類食補的法子來調理了。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罐內響起粥水滾開的「咕咕」聲。
姜漓又多加了半碗水, 掩了兩分火,繼續熬煮。
這回沒等多久,白森森的熱氣便又蒸氳起來,甘甜的味道飄散在院子裡,引得在樓上拾掇的迎兒也連贊「好香」。
揭開蓋子,拿長箸攪了幾攪,挑起來看,米汁已經起了漿。
她怕火候不足,索性敞著罐子,邊攪邊熬,又過了片刻才熄火起罐,盛出兩碗,叫迎兒下來一起吃。
軟糯的粥米融進了清新的花香,纏繞在唇齒間,沁人心脾,熱熱的吃進口中,肚腹間立時暖了起來,糾纏墜脹的疼痛也大大減輕了。
迎兒像是沒吃過這麼好的粥,勺子還沒見動幾下,就扒了個乾乾淨淨,兀自回味無窮似的咂著嘴。
見她垂眸不語,悶悶不樂地一口一口慢慢挑著往嘴裡送,不由顰起眉。
「娘子,和離的旨意你都接了,現在最該高興才是。以後咱們可得好生活出個樣兒來,氣死那個姓裴的!反正現在也不用再躲著他了,等你身子好些了,咱們不如去島外走走,就當散心遊玩,你說好不好?」
和離本就是從此兩忘,再無瓜葛,不必煩惱,也不生悲喜,在這丫頭口中,卻好像還要互相眼盯著,暗地裡繼續鬥氣一樣。
姜漓抬眸瞧了她一眼,正想揶揄她是不是想著張懷,在這裡呆不住了,身後的柴門忽然被清脆地叩響。
不經意間,一滴露水落在鬢邊,穿過細密的髮絲流淌下來,在稜角分明的側臉上留下一道晶瑩透亮的長痕。
涼意習習的山風撲面而來,撩亂了衣袍和額邊的碎發,拂著頭頂枝條交錯的樹杈,窸窣作響。
這一切,裴玄思都渾然不覺。
目光透過山石參差半露的缺口,定定地望著下面不遠處的院子。
坐在爐火邊的人未施脂粉,身上是件杏白色的窄袖織錦雲肩襖,把本就嬌細的身段襯託得愈發纖瘦,支頤斜靠的樣子,像晨間的慵懶,又像是身子不佳的無力。
他不知道呆了多久,甚至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來。
當人站在這裡,面對這座院落的時候,才發覺邁不動步子進去。
糾結了許久之後,他最後選擇了這個地方,靜靜地等到天亮,靜靜地等到她從樓下走下來,然後靜靜地看。
一切都悄若無聲,唯有那隻小炭爐中間或有火苗跳動,隱隱似能聞到一股微甜的香氣。
不知她在煮什麼,但這份寧寂卻和現下的她恰然相契,讓他不願,也不敢再去打擾。
所以,他還是靜靜地看,直到見她起鍋盛碗,開始安然享用這頓朝食。
倘若此刻坐在她身邊的不是那個貼身丫頭,而是他,哪怕只有一碗清粥,心裡也必定是暖的。
那樣的相濡以沫,還會有麼?
昨日,他鼓足勇氣去問真相。
儘管對方並未明言,也沒拿出一絲證據讓人心服口服。
但那副活像在看痴人傻漢的神情,卻始終在眼前揮之不去,恍然就連當年那件事真正的來龍去脈,都顯得無關緊要,不必再去深究了。
裴玄思胸口起伏,似乎又有什麼東西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