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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廳堂正中,是一張大得有點出格的美人榻,紗幔垂覆下,裡面隱約是個橫躺的側影。
燭光殷殷的漫進去,深淺勾勒出一副玲瓏浮凸的身段,那雙腳疊翹著,粉瑩纖巧的足尖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楞著旁邊的古琴。
見他進來,榻上的人立刻換了個將曼妙身姿展露無遺的側臥姿勢,雙眸玲瓏眨動著沖他微笑。
琴聲戛然而止的瞬間,牽著裴玄思的那股五行之力也隨之消散的無影無蹤。
目光在紗幔前一掠,眼底的厭色更沉,當即轉身走向廳門。
「哎,你去哪?誰準你走了?」
徐允貞趕忙叫住他,打幔起身,赤著雙腳下了美人榻,款款走過去。
見他聞聲停下了,自己也放慢步子,卻刻意踮著些腳尖,讓足踝上金光熠熠的珠鏈,輕顫出銀鈴般盪人心魄的碎響。
她柔細的腰肢也隨著悠然的步子搖曳生姿,薄如蟬翼的緋紅紗衫在火光烘襯下幾近通透,長長的裙擺被窗外湧進的江風盪起,飄揚在背後,彷彿整個人就是一團妖艷升騰的火。
但這一切卻沒有觀者。
因為裴玄思始終一動不動,半點轉身的意思都沒有。
而當那雙膩白的赤腳站到背後的剎那,他卻拂然轉向另一邊,不著痕跡地避開伸來的手。
「郡主這麼大費周章地要見臣,不至於吧。」
徐允貞的手半抬不抬地頓在那裡,眼底微露不悅,但臉上還是笑的。
「不這麼著,你怕是又要推三阻四,諸多藉口,難道還讓我去稟明聖上,給你下道旨麼?」
表面上是句調侃的話,暗地裡鉗制人的意思就露出來了。
裴玄思不以為意地淡淡一笑:「郡主這話就差了,按我朝祖制,聖旨雖重,但臣下都有封駁諫諍之權,歷代都有先例,只要不是軍令調遣,臣也未必一定得遵從。」
「裴玄思,我這裡可是好言好語,為你費盡了心思,你就偏要跟我擰著來麼?」
徐允貞狹起眸,臉色微寒。
裴玄思那抹似哂似嘲的笑依舊掛在唇角,沖她拱了拱手:「郡主實在太抬舉臣了,還是剛才那句話,不至於。」
看他做出恭敬的樣子,也不再硬頂著說話,徐允貞唇角的笑意重又綻開。
「至不至於,是我說了算,你只須乖乖地從了我便好。」
她說著,緩步走近,捱到他身邊,仰頭凝視著那張眼蘊桀驁,偏又俊美入骨的臉。
俊美的男人京中從不缺少,但要麼浮於表面,要麼短於英氣。
像這般深邃入裡的精緻,又不失雄偉的男人氣概,當真是前所未見。
不過,這倒在其次,最讓人難捨難忘的還是那副深浸在骨子裡的傲氣,彷彿真是錘不動,折不彎的脾性。
若能把這股子傲氣拿捏得順從服帖了,即便不像其他男人狗一樣對自己低眉順眼,唯命是從,也算生平一大快事了。
在她眼裡,這世上便沒有不肯低頭的人,區別只是付出多少籌碼,下足多少工夫而已。
他也不會例外。
想到快意處,徐允貞輕盪地笑出聲。
「你方才去找姜漓,碰了一鼻子灰吧?我都不用親見,光看你眼裡那懊喪勁兒便知道了。嘻,她就是個傻子,放著這麼好的夫君不要,以為使點小性子就能對付男人,呵呵……」
她媚眼如絲,幾乎捱到他身上。
「不過是個二品御史中丞的女兒,她那個死鬼老子當過幾天太傅,朝裡認識幾個人又如何?在我眼裡跟尋常平頭百姓也沒多大分別,所以,你也不用覺得可惜,乖乖做了我的儀賓,從此你就是潞王府的乘龍快婿,官職爵位就是幾句話討個旨意的事,再也用不著拼上性命去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