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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了一個缺口，這正是兵法中&ldo;圍師必闕&rdo;的戰法的演示。楚軍倉皇間只朝那缺口逃竄，他的軍隊乘勢掩殺，成千成萬的楚軍將士，撲倒在地，血流如江。楚軍戟傷，戈傷，箭傷，幾乎全是在後背!現在那些堆積盈野的屍體何在?莫不是已經化作了泥土?

豫章戰勝之後，回師途中又順手攻克了楚國在此地的最後一座城池‐‐巢城，活捉守將公子繁。現而今，那城池早已歸屬吳國，楚軍蹤跡何處有?那一戰之後，大王闔閭躍躍欲試，打算乘勝攻楚入郢，他勸說闔閭稍安勿躁，豫章一帶已經掃盡敵軍，已經成為坦途，楚國的門戶已經開啟了，最後破楚的時日不遠了，民眾勞頓，不可久戰。闔閭耐著性子，依從了他。他策馬離開豫章的時候，曾經回眸一望‐‐天地間毫無生氣，連飛鳥的蹤跡也沒有。

三年後，今日，他舊地&ldo;重遊&rdo;了。

又是秋天。樹葉開始枯黃，秋日的太陽在煙塵中像一枚紅紅的雞卵。

大王闔閭忽然問道：&ldo;孫愛卿所想何事?&rdo;

&ldo;臣想的是‐‐故地重遊。&rdo;

&ldo;唔，三年前在此地可是大獲全勝啊!將軍的兵法真是無往而不勝。&rdo;

&ldo;大王還有什麼可憂慮的呢?&rdo;

&ldo;寡人何憂慮之有?寡人有將軍在，談何憂慮?&rdo;

駕車的馬身上蒸騰著汗氣，駕車的侍從嗓子也有些嘶啞了。

太陽在向下墜落。

闔閭沉默良久，又問：

&ldo;愛卿，楚國軍隊果然會聽憑調遣，前來決戰麼?&rdo;

&ldo;大王何憂慮之有?&rdo;

&ldo;啊!哈哈。是啊，是。是。&rdo;

隊伍颶風一般進入大隧山口，上弦月升起來了。山中荊棘叢生，藤蔓纏繞，亂石嶙峋，昏暗中行進艱難。雖是這樣，還是行進到接近午夜，衝出隘口才傳令吃些乾糧，枕戈露宿。孫武未來得及休息，胡亂吃些東西，便到各旌去檢視巡夜的哨兵和各營計程車卒。所到之處，許多的熟人熟臉，不少兵士都是不止一次隨同孫武行軍作戰了。孫武以能一一喚得出士兵姓名為快，士卒以被孫武認識為榮。

一名老軍鬚髮花白，正與兩年輕兵士相依歇息，見了孫武，立即要起來施禮，孫武按住老軍：

&ldo;不必多禮。老伯嚭三度與楚作戰，也算是吳國的功臣了。&rdo;

&ldo;將軍記得戰不死的老朽?&rdo;

&ldo;你不是常麼?&rdo;

&ldo;啊‐‐正是老軍常。謝謝將軍還記得我這垂老計程車卒。哦，將軍拜將的時候我就在軍中了，那時候將軍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年少得志啊。&rdo;

&ldo;彈指之間，孫武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了。看起來，孫武是否還要老一些?&rdo;

&ldo;實言相告，看上去將軍該有四十上下。不過，俗話說，薑桂之性，老而彌辣。&rdo;

&ldo;老伯嚭才是薑桂一般老辣。&rdo;

老軍常讓孫武說得心裡很高興很熨帖，忙推醒兩個年輕人，說：&ldo;常甲、常申，快些給將軍磕頭。將軍，這是老軍的兩個犬子，申十七，甲十九，我對他們說，跟著孫將軍會有出息的。將軍日後多提拔。申是將軍&l;多力&r;徒卒，敢死隊;甲是將軍挑選的&l;利趾&r;徒卒，善走。&rdo;

孫武看著兩個年輕得在午夜天色下臉上放光的兵士，微微頷首，正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