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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心裡也很清楚,皇帝現下來大抵不會是因為想要見她,或者是想要解她的禁足,畢竟聖上的心性輕易不會改變,說是要將她禁足到迴鑾,若不是父兄有了天大的功勞,決計不會這樣輕易地低頭服軟。
連太后現下都不打算管她了,聖上又豈會俯低身段來求和?無非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罷了。
聖上雖然心中有計較,但還是依著她讓皇后的侍女進來服侍她梳妝。
只是這一回,聖上難得有耐心,坐在內殿看著等她梳妝,雖然一言不發,可還是在這風雨夜裡叫她覺得有那麼一絲幻想。
這似乎是頭一回,她那面模糊的銅鏡裡,倒映的是自己的丈夫和她的身影,而不是什麼別人,哪怕是面色不佳,也足夠叫她歡喜。
皇后雖然盼著這樣的時辰再長久一些,但是侍女們的手腳卻都很麻利,倒不是這些人不明白主子的心意,而是聖上在一側瞧著,擎等著和皇后說話,她們哪敢不手腳勤快些。
「官家似乎還是頭一回有興致坐在內殿看妾梳妝打扮,」皇后淡然一笑:「一轉眼都要七八年了,從前每回您都是匆匆去上朝,囑咐妾不必等您回來用膳的。」
她坐到聖上坐榻的旁邊,「妾初嫁陛下時,常想著一首前朝的詩,『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可惜後來連咱們一起剪燭心的時候都少了。」
燭光柔和了身邊男子的容顏與神情,皇后望著聖上的側顏,靜靜道:「您是君王,總有忙不完的事情。」
兩人許久未見,其實那件事情幾乎也過去得差不多了,但是聖上抬頭向她投去一瞥,卻叫她再也沒有機會說下面的話。
「朕是在想,皇后方才上妝的時候,倒也有幾分歲月靜好之感,」聖上吩咐內侍和宮人們都退出去,獨留兩人在內殿說話:「怎麼做出來的事情,就如此惡毒。」
皇后驚愕莫名,她抬頭去看聖上,正逢上皇帝凌厲的目光,他不大在意皇后這副模樣:「袁徐氏是不是在你這裡?」
袁凱德的妻子閨名喚作徐芸娘,只是因為已經嫁了人的,所以聖上也便不按從前做女兒的稱呼來叫臣民的妻子。
皇后震驚了片刻,聖上來興師問罪,她倒也不算太驚訝,並不為自己辯解,也不立即跪下認錯:「官家怎麼知道的?」
其實那個姓袁的小吏來鬧過之後,家裡人也曾悄悄同皇后說起過這件事,然而當時大家不過是覺得那人實在是貪得無厭,明明最開始都說好了,後來卻又反悔不幹,就算是賣妻子,也沒見過這麼不滿足的,許了多少好處,還是不肯依。
本來前幾次秦家都是願意息事寧人的,但後來次數越來越多,便不耐煩起來了,畢竟袁家不過是小門小戶,皇后要一個女子,那是給他們臉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人,變著花樣要錢,實在是煩不勝煩。
但人都已經送到宮中去了,秦家在這個女子上面花費了許多心血,而這個女子又確實美貌難得,索性就把人打了一頓丟出府去,而後才同皇后說起。
沒想到那個人居然還敢鬧到官府裡面,雖說主管的官吏與秦家交好,已經用汙衊高門大族、失心瘋的理由把人關了起來,但後來居然被人放了出來。
但是她以為既然聖駕在汝州行宮,家中又有人看著,就憑他一個人能翻得起什麼風浪,但是還是叫聖上知曉了。
「範知賀已經要人要到了朕那裡,梓潼覺得朕是如何知道的?」聖上強忍著不快,儘量平靜地問道:「人真的在你這裡嗎?」
皇后莞爾一笑,在這雨夜裡顯得有些詭異,她笑著望向聖上:「官家不是已經見過那位了嗎,何必明知故問?」
「瞧瞧你做下的好事!」
聖上略含了怒意將狀紙遞給了皇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秦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