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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天子的身邊,難免就會知道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這種東西簡直要折人的壽命。
「範卿既然已經到行宮來了,便沒有即刻就走的道理,」聖上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但放下狀紙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在手握住的地方留下了痕跡,「行宮景緻與京中有別,朕會讓人給你安排一處館舍,你暫且住上兩日,孰是孰非,朕問過皇后自會有答覆。」
「雖說朕並不曾見過那人,但若是真的,朕也不會姑息縱容,將旁人的妻子留在宮中。」
聖上既然已經開口,範知賀也沒有停留在這裡的道理,他起身告退時發現聖上面上仍有些溫和笑意:「外面風雨大作,宜則,叫人給範相公引路提燈,打一柄傘去。」
他是外臣,沒有大事當然不能見後宮之人,哪怕是皇后也不行,況且又是這等醜事,聖上與皇后自然要在內廷私話家常,不能到外人面前說個分明。
本來這時候應該還是有一點光亮的,但是外面下著雨,顯得烏沉沉的,陳副都知親自為他撐傘,這也算得上是君主賜予臣子的極大殊榮,他走在路上,見陳副都知似乎完全沒什麼反應,未免也太波瀾不驚了一些,稍微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問些什麼,隨著人一道去自己的館舍了。
陳副都知看著範相公面上疑惑,也不多做解釋,只能暗地裡嘆息,人倒黴起來的時候果然壞事一樁接一樁,走運的時候不用怎麼想,好事就來了。
皇后如今已經徹底失了寵,而貴妃卻是如日中天,隱隱有取代之勢,自從貴妃到了福寧殿以後,那彤史上真正記錄的也就只有貴妃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人是一定會被還回去的,皇后說不上被廢,但恐怕在聖上這裡最後一點情分都要沒了。
彼厚我薄,貴妃恐怕也要離坤寧殿那個位置更近一步。
天,大概是真的要變了。
……
天邊一道閃電突然劃破烏雲,將內殿照得更亮堂了,聖上獨自坐在御座上,範知賀並沒有將這些狀紙帶走,微涼的風從外間拂過,調皮地掀起那狀紙的一角,叫皇帝看得更清楚一些。
案几上的茶已經用盡了,但是奉茶的內侍卻遲遲不敢過來換茶,怕一不小心觸到了聖上的黴頭。
江宜則垂手立在一側,那狀紙上的東西他一眼也不敢看,但是聖上坐在這裡生氣也不是辦法。
直到有小黃門在外面趁著聖上低頭沉思在門外招手示意,江宜則才敢挪動,走出去問了幾句,而後才回來。
「官家,」他出言提醒,示意奉茶的內侍將茶端過來,「這個時辰了,您該回明光堂陪娘娘用膳了。」
貴妃今日說會等著聖上一同用膳,皇帝這個時候不回去,雲瀅還在等著他。
外廷的人總說雲貴妃專寵於君,但是這些近身伺候聖上的人卻不這樣認為,正是因為有了貴妃,他們伺候聖上可比之前輕鬆許多。
都不必貴妃在聖上面前多說幾句好聽的話,只消提一提到貴妃,聖上面上也會多一些笑意,叫底下的人鬆快不少。
「叫她先用著,不必等朕了,」聖上這回聽見雲瀅的名字卻沒有露出怡然神色,反而嘆了一口氣,「就說朕還在議事,讓貴妃按著時辰歇下,別為著等朕不睡覺。」
聖上一向是將內外朝的事情分開的,不將在外面的情緒帶到宮中,皇帝如果回了寢殿,從來都是溫和風雅的,畢竟雲瀅又沒有惹他,何必拿這些不痛快撒氣撒到女子的身上,而宮中如何翻湧,也不會影響到聖上理政的態度。
但是今日他現在這樣,如何好回去見她?
「江宜則。」
聖上等領旨的內侍出去之後喚了一句,卻又沒了後文,江宜則見聖上這樣,只上前應了一聲在,等著聖上的吩咐。
「你到凝清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