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第1/2 頁)
鹿燃野淚水糊了滿臉,這回連眼睛也哭紅了,難以言喻的悲傷如海浪般一波一波地席捲了他。
梁燒就看他哭紅的眼睛。
鹿燃野這時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梁燒,他只能哭著鬆開嘴裡的衣裳,向梁燒求救:「梁、梁醫生,不要給我打針,我很難受……」
「穿這麼少你會感冒的。」梁燒聽見自己的聲音理智而冷靜,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腦袋已經被鹿燃野攪成了一團漿糊,「回你的房間去,客廳是公用區域。」
鹿燃野纖細的手指掐住沙發背,他想去摸梁燒的手,卻根本碰不到他緊繃的指間。
鹿燃野說:「我不怕感冒,甚至生病反而能讓我好受一點。」
「梁醫生,我也不想躺在這冷冰冰的沙發上,可我動不了——我除了那裡,哪裡都動不了。」
梁燒只說:「從沙發上離開,鹿燃野,不要逼我說重話。」
梁燒對他向來很兇,鹿燃野已經習慣了,可此時此刻並不是他能掌控的,他根本動不了——現在鹿嚮明在找他,他也不想讓願意收留他的梁燒生氣,這一切錯誤都怪他的病。
鹿燃野心裡罕見地產生了委屈的情緒,只要之前哭過,淚水就不那麼好憋了,他便忍不住又開始哭。
梁燒在鹿燃野面前蹲下,忽地抬手捂住他的下半張臉,只露出兩雙紅腫的眼睛,另一隻手已撩起了他衣裳的下擺,布滿薄繭的、粗大的手指貼住了鹿燃野的肚臍,隨著他的呼吸輕輕起伏。
「你哭起來不好看,」梁燒看著那雙眼睛說,「要多笑一笑。」
第30章
梁燒捂著鹿燃野臉頰的同時壓住了他的鼻子嘴巴,捂得鹿燃野呼吸不暢,差點就喘不過氣來。
窒息使鹿燃野腦中一片空白,梁燒所給予他的快樂同樣也刺激著他,叫他逐漸分不清痛苦與快樂。
缺氧所致的灼燒感席捲鹿燃野的肺部,愈是疼痛,他的意識就愈是模糊,他起先還能隱約聽到梁燒粗重的呼吸聲,到了後來,他就只能聽見自己尖銳的耳鳴。
不知過了多久,梁燒才終於放開了鹿燃野。
鹿燃野就如出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他的頭髮一縷縷地黏在臉上,全身都汗津津的,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
鹿燃野的病痛暫時得到了緩解,隨著氧氣吸入肺腔,他的四肢正逐漸恢復知覺,他撐住沙發坐起,手腳還是軟的,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鹿燃野難得得到了滿足,他的痛苦也被暫時遏制住,按理說是該要快樂的。
可他並沒有得到想像中的極樂,他只是不再痛苦,不痛苦與他所想像的快樂相比,還是有很多差距的。
——到底怎樣才能快樂起來?
興許是因為沒做到最後一步,鹿燃野想,不然為什麼自己還是不夠快樂呢?
梁燒僵在原地,鹿燃野的淚水和口水糊了他滿掌,他只是攤開手掌,沉默地看著呼吸急促、不住地顫抖的鹿燃野。
鹿燃野抱緊了自己的胳膊,嘟囔著說:「好冷。」
梁燒對盛霜序的幻想立即破碎了,現實如一盆冰水,將他從頭澆到了尾。
沙發上的人從始至終都不是盛霜序,是鹿燃野。
是鹿嚮明的兒子鹿燃野。
梁燒覺得無比噁心。
儘管這一切都不是鹿燃野的錯,梁燒還是難以清除心中的芥蒂。
鹿燃野才不在乎自己剛剛差點就被梁燒捂死,他只知道自己還不夠快樂,他雙手纏住梁燒的手臂,說:「梁醫生,還不夠,只是不要做之前的事兒了,我們可以更深一步……」
梁燒猛地將他推開。
「我只能幫你這一次,」梁燒說,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嘴裡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