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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哦,老師,你幫不了我,我現在能做的只有逃離那個家,自己活下去。」
盛霜序趕忙說:「應該道歉的是我,我不該問這些的。」
「不是的,盛老師,你不需要和我道歉,」鹿燃野雙眼明亮,又稍稍湊近了盛霜序,「我從不勉強自己,也很少說謊話,我說出來的都是我想告訴你的,不想說的我也不會說,所以你沒有冒犯到我。」
鹿燃野趁機雙手纏住了盛霜序的胳膊。
盛霜序的身體一僵,卻沒有立即推開他。
鹿燃野得寸進尺,將臉頰貼在了盛霜序肩膀處。
他仰起臉,軟軟地說:「盛老師,我可以吻你嗎?」
盛霜序沒有說話,他的臉背對著月光,以至鹿燃野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鹿燃野只能夠透過盛霜序越來越急的呼吸聲來判斷他的情緒。
盛霜序很瘦,他的心臟隔著一層薄薄的胸腔和皮肉,重重震在鹿燃野的肩膀處。
鹿燃野一隻手撐住床沿,身體已然抬起,呼吸掠過盛霜序的頸側。
盛霜序僵著身體一動不動,輕輕吞了口口水。
此時窗外鳥雀突然從空中掠過,發出嘰嘰喳喳的鳴叫聲,盛霜序立即如夢初醒似的別開臉,他單手推開了鹿燃野的臉,嚴詞拒絕說:「不可以,小鹿。」
「這種事情要和你真正喜歡的人,而不是我。」
鹿燃野狡辯說:「盛老師,我喜歡你啊。」
盛霜序已下決心拒絕他,說:「你分得清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慾望嗎?喜歡與愛是有指向性的,你只能非那個人不可,才算是——說這麼多也沒用,你到底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想和我那個……」
盛霜序有點羞於啟齒,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個合適的詞來:「……睡覺?」
鹿燃野從沒思考過這種問題,他也不需要愛。
他只想和盛霜序睡覺——能和盛霜序睡覺更好一些,不是盛霜序也沒關係。
但他希望盛霜序和他睡覺,至少在此刻,他對盛霜序有需求,有指向性,這算是「喜歡」,這算是「愛」嗎?
「我分得清,」鹿燃野把「喜歡」這個詞轉換成了「愛」,硬要讓自己這沒有真心實意的、輕飄飄的話聽起來沉重些,讓自己也覺得這就是「愛」,「我愛你,盛老師,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愛你了。」
第15章
盛霜序心底那一絲輕微的動搖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對鹿燃野的憐憫,他輕輕搖了搖頭,說:「你不愛我,這不是愛。」
鹿燃野說:「我愛你呀,盛老師。」
盛霜序只說:「這不是愛。」
鹿燃野頓了頓,縱然他不想這麼快就宣告自己的失敗,但他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什麼才是愛呢?」
這個問題脫口而出後,他此前的堅持也就都被瓦解了。
盛霜序卻苦笑一聲,說:「小鹿,這個我很難教你,這得你自己去體會——包括我自己,我也還沒找到答案。」
「總有一天你會遇到正確的人,體會到什麼是愛的。」
鹿燃野不喜歡「總有一天」、「以後」這樣的詞,或者說,他只是不喜歡涉及未來,從生病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未來」了。
相比較從沒存在過的希望而言,鹿燃野更喜歡活在當下。
鹿燃野不喜歡談論未來,這讓他的熱情被沖淡了不少。和盛霜序說過話以後,他也不那麼迫切地想找人睡覺了,鹿燃野便可憐巴巴地問:「那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嗎?」
「一個人睡太冷太黑了,我好害怕。」
盛霜序最終沒有拒絕,他掀起被子,背對著鹿燃野躺下,說:「只要你不要亂來,我就不趕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