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頁(第1/2 頁)
沈越沒耐心聽晏如說下去,喝到:「鐘太醫呢!!」
「鐘太醫沒能救回公子,深感愧疚。公子去後他就一病不起,現在應該在養病……」
鐘太醫老家就在江寧,沈越即刻發令,「程隱,走。」
燭影殘紅,窗邊一老人對月哀嘆。忽而院裡枝搖葉動,侍立一旁的小童子上前闔上窗扇,嗓音稚嫩卻穩重,提醒老人:「師傅,傷神也不要迎著風啊,進去躺著吧。」
老人搖頭,就要推開小童,房門突然被猛地撞開:「鐘太醫!」
老人起身,看清來人,似早有預料,作揖問候:「沈爺。」
沈越鎧甲未去,兼之此刻來勢洶洶,可謂單刀直入了,只聽他厲聲叱問:「鍾老,你若念舊情,就把阿鯉真正的死因告訴我。」
鐘太醫不慌不忙,支開小童:「去藥房看著火候。」待小童退下,老人才問,「沈公子年紀輕輕,不幸夭折,老朽不能令其回生,深感愧疚。但常言道『富貴在天,生死有命』,還望沈爺……」
「胡說八道!」沈越打斷鐘太醫,怒極下竟罔顧老人年邁,抽出短劍,鋒刃抵在老人脖頸:「你今天要不說出真相,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老人垂下眼瞼,平靜道,「再過兩天,就是老朽的米壽了。這幾十年行醫,我看遍人間生死,你當我還會惜命?」
「呵呵。」沈越冷笑,手掌一翻,劍鋒隨之反轉,程隱嚇得張大了嘴——沈越竟將劍尖觸在自己咽喉,「沈家於你恩重如山,鍾老不惜命,但總歸會愛惜我這沈府血脈的性命吧。鍾老,別瞞了,你就點個頭,告訴我,是不是阿鯉讓你下毒的。」
鍾老全然不複方才的鎮定自若,擺著手,猶豫間,沈越竟毫不留情,將鋒刃刺入皮下,血珠顆顆,墜地有聲。鍾老跌跪地上,求饒道:「沈爺快把劍放下,我說!我交代!」
沈越抽出劍尖。
「沒錯,確實是沈公子授意我下毒的。」
為和鐘太醫平視,沈越也跪坐在地,並問:「他什麼時候跟你串通的。」
「就是沈爺帶著沈公子回到江寧的那一天。」
沈越回想,赫然想起那日尋壑撒嬌,要自己出去幫引章收拾被摔碎的碗筷,而後,明明正在跟鐘太醫切磋尋壑病情的殷姨娘也被打發出來,室內就只剩下尋壑跟鐘太醫。沈越問:「他跟你怎麼說?」
鐘太醫自袖內取出一些膏藥,拿手帕蘸了,貼上沈越仍不斷冒著細流的血口,並答道:「沈公子看出了了我不願你『墮落』,自毀前程,在你們出去後,他跟我說他有辦法令你回頭是岸。我問是什麼辦法。沈公子就說,只有他死了,沈爺才會安心。而後,沈公子要我在他的藥裡下慢性毒藥,他說沈爺對我是絕對的信任,絕對不會懷疑我的用藥。沈公子本來的打算,就是在沈爺眼皮底下,漸漸死去。」
沈越胸膛已是難以抑制的波濤洶湧,可仍然不放過一絲細節:「本來的打算?那後來的打算是?……」
鐘太醫竟畏縮著看了沈越兩眼。
沈越怒極:「說!有一個字眼假的,我這後半生都不好過!」
「沈公子怕您回來,見他病重,為了方便照顧而再度辭去功名,所以聽到您平安歸來那日,他就……他就服下了砒霜。」
程隱目不轉睛地看著主子,生怕他衝動下再有閃失。卻見沈越聽完鐘太醫這番交代,竟冷笑出來,可眼中卻水光泛濫,大顆熱淚前赴後繼,簌簌滾落。「所以,那些什麼『中邪』的名頭,都是他的佈置?」
「這個……這個老朽實在不知。」
是與否,不重要了。
因為沈越已經明白了很多。
沈越突然明白,一直以來,尤其最後那幾日,無論自己如何要尋壑的承諾,尋壑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