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回 請戰事韓學士躊躇赴東京 村野店劉千金深感曠世情(第1/6 頁)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徐碩與陸飛揚等人將北笙、戰奴二人送至鎮戎軍城外,才依依惜別。孟冬天氣,西北邊陲,太陽落得早,一抹斜陽血也似的照在略顯蒼涼的大地,眾人一路不語,心內卻是無限感慨。這國家戰亂何時休止?這黎民百姓何時安泰?行至盡頭,北笙與戰奴下馬一拜,與眾人惜別後,起身上馬勒緊韁繩,絕塵而去。
徐碩心內傷感,想著每每與北笙的相聚分離,亦不知道前路如何,不覺吟出一首《鷓鴣天》:
浮生各自系悲歡,一朝別去此經年。
征途霜冷添羈思,悲風清厲甲光寒。
凌幽壑,涉險灘。萬里驅馳月滿川。
何時洗劍波劫定,且隨孤峰白雲邊。
待回軍營,恰逢韓稚圭傳令,徐碩收拾一番離愁別緒,強打精神,前去拜見。
但見原路經略公事尹洙尹師魯坐於中庭,韓琦則面露喜色,徐碩見過二人之後,韓琦遞與書信一封,徐碩定睛一看,此信乃安撫招討使夏竦親筆。書信言及:“吾等終日尸祿,未知論報之方,今遇番人逞強,前有延州之辱,加以邊隅盜賊縱橫,朝廷督責甚急。然,請戰非某一言能決。又及範公有書雲,戰亂方止,兵民未安,宜固守邊防,徐圖西夏。今責副史韓稚圭、涇原路經略公事尹洙往東京面聖請旨,以副公議。”
“這夏大人是要韓公和尹大人赴京城面聖請戰呀,大人此舉意欲何為?”徐碩驚呼,心下頗疑惑,這夏竦明裡是要韓、尹二人面聖,暗裡不就是推事兒麼?說明範公態度是“徐圖”,不敢得罪,便把這燙手的山芋推給韓公。
卻見韓琦一臉笑意盈盈,“致澄有所不知,這夏大人如此一說,便是支援於我。韓某為涇源路副史,何曾能擅離職守?他今命我與師魯前往東京,亦是莫大的支援。”
“韓公有何計劃?”
“明日我與師魯便啟程前去東京,但請致澄往延州範公處一趟,請戰於公。對抗西夏,何來‘徐圖’一說,韓某之意,是要趁熱打鐵,前有折家軍擾他邊寨,後有任佑之火燒白豹城,打得他李元昊是措手不及。趁他軍力空虛,士氣不振之時,實行強攻之策,不信他一個党項番人不俯首稱臣。”
徐碩與尹洙聽得韓琦之言,頻頻點頭。徐碩暗想,範公主持鄜延路亦近半年,整頓軍制,固守要塞頗有起色,此時韓公提出乘勝狙擊,以涇源兵力,加上鄜延軍隊力量,對抗李元昊應不在話下。夏竦雖有推託之意,但韓公之言不無道理。那徐碩本出自將門,早有徵戰之心。每每想到延水之畔郭遵馬踏如泥之慘狀,便憂憤不已。想那三川口宋軍抗敵,死傷將士碧血猶溫,自己豈能安享承平?此回又聽得韓琦一番言語,當即熱血賁張,對著韓琦一拜:“末將領命,定不負韓公囑託。”
當即,屋內三人擊掌為誓,定要消滅党項番人,還大宋一個清平盛世。一時間,三人心內萬般豪情滌盪!
商議已定,三人分頭回營,徐碩安排了陸飛揚回金明寨主持大局,自己則攜了阿壞、日木達與何露等人一起往延州而去。而韓琦與尹洙,則與幼慈、韓直一同,前往東京。
三人胸中皆是一把火,想到戰爭,想到熱血,想到祁連山脈刀光劍影,便是一股子勁兒,戰爭總是殘酷的,但如果沒有殘酷的戰爭,哪裡會有和平?
總是有人要做征服者,而有人則需要被征服。
卻說韓琦與尹洙二人啟程,從涇源路一路往東京而行。韓琦與尹洙二人坐一輛平頂馬車,而韓直、劉幼慈則騎馬護其左右,為便宜行事,幼慈特地一身男裝,只是那一抹秀色,擋也擋是不住。
平頂車雖不若騎馬那般疾馳,但四人日夜兼程,不日便到開封府界。
雖是城郊,卻也多了幾分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