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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言甚是,為了一隻敵國的畜牲賠了我大晉兒郎的性命的確是不值當了些,他以一己之力將西羌瘋狗擊斃,是為勇,若是眾人都有這份硬氣,我大晉鐵騎早就橫過逐鹿原了,那還想今日這般進退兩難,在我看來這人非但無罪反而應賞!」
「這……」齊王府這下人支吾了半天也不知該回些什麼好,他若是應下這話,不就是擺明瞭打自個兒主子的臉,若是不應下那面前這個小祖宗又不是好敷衍的,這無論是進還是退都是麻煩事,頓時有些為難,額前出不少汗混著雨水嘩嘩順著臉頰滑落。
李汜盯著他瞧了一會兒,嘴角噙著冷笑道:「那狗再精貴總歸是個養不熟的畜牲,它撲過來還不許別人反抗嗎?若咬的是你,你還能站著任它咬不成?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死了便是死了,怎還讓人償命?齊王那頭我去說道,你也不用帶路了,我自個兒過去便是,快些去找個大夫替這人瞧瞧,可別死了。」
「是,小王爺慢走。」
一直等人走遠,那下人才蹲在地上,凶神惡煞將趴在雨中這瞧不清面容的人的頭髮拽緊提了起來,惡狠狠道:「你個狗奴才倒是好命,小王爺替你求情留你條狗命,往後給我小心些!再有下次扒了你皮,呸!」
說完還往他臉上啐了口唾沫,才又罵罵咧咧的走開。
季大人雙眼閉只是懸著一口氣,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那唾沫被雨水沖刷著從他額前滑落,耳中嗡嗡的響,眼瞼輕顫微微開了條縫隙,能瞧見的只有雨珠四濺的漫天雨霧,他嘴唇微動,無聲無息。
後頭李汜出頭保了這人,一眾世家公子都在,李弘煬也樂意賣他個人情,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以至於他壓根沒放在心上,若不是祁然今天這個問題,他完全不會絞盡腦汁回憶,也不會想起來季大人密室裡那把被細心珍藏的油傘,更不會想起和那日齊王府中的種種。
祁然到底是想知道什麼,季思不知道,那句話寫完後也沒出聲,季思拿不定這人信了幾分,小半晌後才聽他道:「是太子殿下府中的時候嗎?」
季思點了點頭。
「倒是有緣,」祁然輕聲說,隨後望了望四周,「時候不早,季大人還是早些歇息的好,下官就不叨擾了。」
他點頭頷首,轉身便回了屋,季思心中事事沒底一堆問題尋不到人解決,想問祁然這是何意思,可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皺了皺眉嘆了口氣只好回屋。
這一夜格外漫長,太多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熄了燈的湘州城陷入沉睡後顯得尤其寧靜,只聽得見打更夫的喊聲和風聲。
夜半時分,薄薄的雲層被吹散開來,露出那輪光芒微弱的圓月,孤零零的懸在半空。
那月光灑在地面上,照亮了穿梭在城中的打更夫身上,他拿著梆鑼舉著燈籠睡意朦朧的晃蕩,咚——咚!咚!咚!咚!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咻一下閃過,打更夫猛地一下回頭,將燈籠舉在眼前探著身子卻什麼也沒瞧見,只看見被風吹的左右搖曳的樹枝,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的撓了撓發癢的頭皮,隨後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去,拖的長長的聲音響了起來,「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聲音漸漸消散,人影越走越遠,枯枝張牙舞爪,樹影重重,一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樹枝中躍過,還未瞧清楚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人借著樹枝起勢,避著巡邏的守城士兵一路躍出城外,在一片樹林中落了下來,單膝跪地對著一處恭敬行禮,「仲先生。」
順著他行禮的地方望去,才發現那處站了一群渾身被黑布包的嚴實的人,只留下一雙眼睛,這群人站在樹影處,若不出聲壓根瞧不出有人,領頭那個冷聲詢問道:「裡頭如何了?」
跪著這人抬了抬頭如實說:「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