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第1/2 頁)
他知曉祁然性子,這人面上再裝的如何儒雅端方,實則骨子裡滿是傲氣,所言所行皆是思慮再三,未有十足把握便不會輕易出口,與其說那番話是為了試探他是不是「李汜」,倒不如說他是想從這個「季思」嘴中問出些東西來的更為準確。
季思凝眸直直望著這人,穩住心神後將話頭拋了回去,在紙張上寫到:
【何意?】
祁然目光一直落在倚靠著門框的季思身上,將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看的清楚,神色淡然無喜,小一會兒才出聲,「下官還未入仕前同小王爺有三載同窗情義,有段時間還能算得上熟絡,小王爺病逝時皇上替他行了大葬,朝中去了不少官員,獨獨少了季大人,聽聞當時季大人身體抱恙在府中修養,茹素一年還往鴻福寺添了不少香油錢,鴻福寺中有人替小王爺立了塊長生牌,沒留名姓僅有一字,言,下官若是沒記錯,大人表字可是不言,故而猜測,季大人同李汜小王爺可是相熟。」
他說的這些都是李汜死後發生的,也是現在的「季思」所不知道的事,季思從醒過來便小心翼翼戰戰兢兢,他對自己死後六年間發生的所有事都是茫然,索性原先那個季大人一無親人,二無好友,三無摯愛,也沒人同他談論過去種種,祁然這突如其來的詢問讓季思有些緊張。
季思攥緊了手中的狼毫,垂眸抿唇思索,若是祁然所說皆是實情,那季大人同李汜便是關係匪淺,可他就是李汜啊,沒人能比自個兒清楚,在他印象中同「季思」只是幾面之緣,不過頷首點頭,連話都未說上幾句,又談何關係匪淺。
氣氛一時有些緊張,季思腦中思緒翻湧,將那短暫十八年的記憶匆匆過了一遍,剎那間,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他鬆開眉頭抬眸對上祁然的眼睛,寫到:
【小王爺與我有救命之恩】
祁然盯著那幾個字,眯了眯眼睛。
季思又寫到:
【初入臨安時因錯被太子殿下重罰,幸得小王爺求情才留了口氣。】
這番話並非是胡說,這是承德三十二年的事,李弘煬和李弘燁賜封號出宮建府一年,皇上開始漸漸讓他倆著手政事,不久後李弘煬便被派去視察民情,遇到西羌奸細偷襲險些被捕,得人拼死相救,本已送上黃金白銀道謝,豈料這人盡數拒絕只有一求,他想去臨安替齊王做事,後頭李弘煬衡量再三,回京時便將這人帶了回來。
季大人無文無武,剛入京時是在齊王府當差,雖是救命之恩,但總歸是個娼妓之子一身土氣,再加上他待人不真,滿腹算計,府中上下沒人真把他當一回事,冷嘲熱諷已是常態。
記得這事發生那日下著暴雨,李弘煬不知從哪兒淘來些有趣的玩意兒,邀了不少人去他府中吃酒,李汜來的比較遲,到時便瞧見季大人滿身血汙趴在院中,髮絲凌亂,衣衫破碎,一動不動趴在那兒,若不是胸腔還有微弱的起伏,遠遠望去和一具屍體無二,這人身上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動物撕咬的,血肉模糊還不停往外冒著血水,被雨水沖刷沒一會兒就染紅了周遭。
雨下的極大,轟隆隆的聲音像是要撕破蒼穹,李汜駐足站立望了過去,臉上神色不悅。
撐傘領路的下人瞧見,一個側身擋了嚴實,討好的笑道:「小王爺別瞧了,那處沒什麼好看的可別髒了您的眼睛,王爺他們都在廳裡候著呢,咱們快些過去吧,莫要讓王爺等久了。」
李汜眉頭緊皺,也沒搭理這下人沖那處揚了揚下巴道:「這是為何?」
下人眼神漂浮不定,又知道面前這主得罪不起,哭喪著一張臉解釋,「府中的下人,今早王爺養的霸王把繩給咬斷跑了出來,正巧和這奴才撞上了,這奴才也真是的,讓霸王咬幾口也死不了,他膽子倒是大,操起一旁的柴刀幾下把霸王給砍死了,奴才們趕到時這狗奴才凶神惡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