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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意算盤打的挺響,」季思冷笑了兩聲,「這是想借著水患這事造勢,博個為國為民德才兼備的美名,梁王這心思極深啊。」
祁然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同梁王相比,季大人心思不見得淺到何處去。」
「這話我可就不大樂意了,」季思挑了挑眉,將身子前傾,放鬆了四肢,橫著手臂放在浴桶邊緣撐住下巴,身後的墨發垂落下來懸在半空中,漂浮在水面上,他自下而上望著祁然,「我怎就心思深沉了。」
「季大人安排了一出接著一出的好戲,非常人所能行。」祁然垂眸,入眼是面前這人微微拱起的背,膚色如冷月此時透著層淡淡的紅,脖頸向下起伏的線條流暢好看,慢慢延伸下去,直至進到水中瞧不清楚。
「子珩這般誇我,我可當不起,」季思動了動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聲道:「我想想從何說起,就從皇上不打算派糧去湘州這事說起,臨安不派糧,湘州無糧,那這裡頭成千上萬的百姓只能活活餓死,就算後頭派了糧,那些老弱婦孺等的了這麼久嗎?若是在嚴重些喝汙水,食人糜這事就能瞧見了,這明明是河清海晏的大晉,有人高官厚祿,有人朱門酒肉,有人餓死街頭,我只是不想看見這種景象而已,水患,那便開溝渠,引梯田,擴河道;無糧,那便想方設法招糧,總歸天不絕人。」
「招皇商這事與你有關。」祁然用的肯定句。
季思勾了勾唇,沒承認也沒否認,「此話怎說?」
「大晉糧食分為三種,皇室所有,百姓所有,商戶所有,你想招糧皇室不行百姓不夠,只有商戶手中的糧食才能夠養的活湘州百姓,」祁然一字一句說,「商人地位地下,不得衣絲乘車,重租稅以困辱之,不得為官,不得出仕,古往今來唯有建國初期地位得以改善,因為那時有了皇商,他們想同常人平起平坐唯有如此,得了皇家庇護於他們而言利大於弊,我們知道,大晉千千萬萬的商人也知道,所以若是真有招皇商這事,無論真假都會試上一試,寧可誤會不可錯過,我說的可對?」
「子珩說是那邊是吧。」
祁然皺了皺眉,「下官有一處不懂,各個商行當家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面,商人精算計,隨便說兩句話可不會當真,季大人是說了何話,讓他們相信朝中招皇商的事,不知季大人可願解惑?」
「我可從未說過招皇商這事,」季思無辜道,「離京之前,我在臨安東西兩市逛了逛,一家一家商戶瞧了仔細,夜裡去了趟聞香閣喊了不少姑娘作陪吃花酒,只不過酒過三巡就醉的糊塗,胡言亂語間說了句:我此去湘州除了視察以外,還有一事卻不能說與旁人聽,這事若成,士農工商就得換個順序了。如此這般而已。」
「季大人好手段啊。」祁然聽完稍稍一思索便明白這裡頭的門道。
三教九流的場所訊息傳的廣擴的快,尤其是在女人面前的男人,酒一上腦更是管不住嘴,這種欲蓋彌彰的話比那些個直言而說來的更讓人困惑,是真是假眾人分不清,可若加上早些時候這人閒來沒事去人商戶的事,那這事便有些意思了。
季思知道他猜的差不多,只是笑了笑繼續一副自己什麼都不懂的模樣。
「既然招皇商這事同你有關,那你又為何覺得竇元亮不對勁?」
「先前說過,我離京之前去了各個商行,當然其中包括糧號,發現了個有趣的東西,有家叫遠良糧號分行的正巧來自湘州,我留了個心眼發現這糧號創辦年限不長,更巧的是同竇大人在湘州任職時間一模一樣。」季思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祁然皺了皺眉。
「竇元亮任職湘州刺史十年,他藏糧為的無非權錢,這糧食可放不了十年這麼長,既如此那得想個法子解決了私糧,運輸為難又路途遙遠,長存易腐,那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