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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的詞兒?是不是有人整天做這種動作,這就是他們的工作?”
皮波臉上掛著笑容,心裡卻暗暗嘆了口氣。法律嚴禁他向豬仔透露人類社會的情況,唯恐破壞豬仔自己的文化。可魯特不放過任何機會,竭力揣測皮波的一言一行,推究其含意。這一次皮波只能責怪自己,一句評論無意間又為對方開啟了一扇窺探人類生活的視窗。這種事時有發生,他跟坡奇尼奧在一起時太放鬆了,以至於說話也不那麼謹慎了。真危險啊,隨時隨地提防著,既要獲取對方資訊,又不能洩漏己方情報,這種遊戲我可真不在行。利波,我那個嘴巴嚴實的兒子,這方面已經比我強了,而他當我的學徒還沒多長時間呢。他滿十三歲多久了?四個月。
“我要有你腿上那種皮墊就好了。”皮波說,“那麼粗糙的樹皮,換了我面板肯定會被擦得血淋淋的。”
“我們都會十分難過的。”魯特的身體忽然凝住不動了。皮波估計對方的姿勢是表示有點擔心,也許是某種身體語言,提醒其他坡尼奇奧小心提防。也有可能表示極度恐懼,可是皮波知道,自己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坡奇尼奧顯示出極度恐懼的模樣。
不管那個姿勢表示什麼含義,皮波立即開口安撫他:“別擔心,我歲數太大,身體軟乎乎的,不如你們有勁,不可能像你們那樣爬樹。這種事還是你們年輕人在行。”
他的話起作用了,魯特的身體馬上恢復了活動。“我喜歡爬到樹上去,什麼東西都看得見。”魯特在皮波面前蹲下來,把臉湊近他,“你能帶一隻大動物來嗎?就是那種能在草叢上面跑,連地面都碰不到的動物。我跟他們說我見過這種動物,可大家都不相信我。”
又一個陷阱。怎麼著,皮波,你這個外星人類學家,你想羞辱這個你正在研究的種群中的一分子,讓他大丟面子嗎?你願意謹遵星際議會制定的這方面的嚴格法律嗎?類似情況沒什麼先例可循。人類此前只遭遇過一種外星智慧生命——蟲族。那已經是三千年前的事了。那一次遭遇以蟲族全族死亡而告終。而這一次,星際議會已經拿定主意,確保不出差錯。即使有什麼差池,也是和蟲族交往截然不同的另一極端的差錯。所以,對坡奇尼奧要透露最少資訊,保持最少接觸。
一剎那魯特明白了皮波的猶豫和他謹慎的沉默。
“你什麼事都不告訴我們,從不。”魯特說,“你觀察我們,研究我們,可你從不讓我們進你們的圍欄,去你們的村子觀察你們,研究你們。”
皮波儘可能誠實,但與謹慎相比,誠實畢竟是第二位的。“你說你們學到的很少,我們學到的很多。那為什麼你能說斯塔克語和葡萄牙語,可我說不好你們的語言?”
“因為我們更聰明。”魯特一仰身,屁股一轉,背朝皮波,“回你的圍欄裡去吧。”
皮波馬上站起身來。不遠處,利波正和三個坡奇尼奧待在一起,看他們如何將乾枯的梅爾多納藤捶成蓋屋頂的茅草。他看見皮波的舉動,馬上來到父親身邊,準備離開。皮波領著他走開,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人類語言坡奇尼奧說得很流利,所以不能當著他們的面談論今天的發現,有什麼話只能進了圍欄再說。
回家花了半個小時,一路下著大雨。兩人走進圍欄大門,爬上外星人類學家工作站所在的小山。皮波看著門上用斯塔克語寫的“外星人類學家”的標誌。這就是我的工作,皮波想,至少別的人類世界是這麼稱呼的——外星人類學家。當地人不這麼說,這個詞用葡萄牙語發音便當得多,Zenador,當地人都這麼說,即使說斯塔克語時也用這個詞兒,而不是外星人類學家。語言就這樣改變了。要不是可以即時聯通各個人類世界的安賽波,人類不可能長久保持一種通用語。星際間航船來往太少,耗時又太長。沒有安賽波的話,一個世紀裡,斯塔克語就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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