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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不覺死灰復燃,再也按捺不住,一心只想和她再見一面;於
是決定回佛羅倫薩去。
他把事務料理清楚以後,帶了一個僕人,先到安康納,把全部財產收拾在一起,託他的
一個合夥人寄運到佛羅倫薩,存放在合夥人的朋友那兒。他自己扮做一個朝拜聖地回來的香
客,帶著僕人,悄悄動身,來到佛羅倫薩,投宿在一家小客店裡。這客店是兄弟倆開的,就
在他情人家的附近。
有了安身的地方,他第一件事就是走到他情人的宅子跟前,希望能見到她一面。不料他
一到那裡,只見窗子門戶全部關得緊緊的,叫他吃了一驚,還道她已經死了,或者搬家了。
他這麼猜疑不定,走到自己的兄弟的宅子那兒,不料又看見他的四個親兄弟。全都穿著喪
服,站在門前。這更叫他驚奇了;他知道自己七年飄泊在外,相貌習慣都換了個樣兒,不容
易被人認出,就走到一個鞋匠跟前,向他打聽這幾個人為什麼都穿上喪股。鞋匠回他道:
“那幾個人穿著喪服,是因為他們有個兄弟一向在外,名叫臺達爾多,在將近兩星期之
前,給人謀殺了。聽說他們已向法庭控訴阿多勃蘭第·帕萊米尼,說他就是殺人的兇手,因
此官府已把他收禁在獄中。原來這個兄弟從前跟他的女人有過私情,這次喬裝回來,要跟她
相會,竟叫那個男人殺了。”
臺達爾多聽了這話,更詫異了,他想,一定有誰跟他的面貌十分相象,竟給人誤認了;
阿多勃蘭第無辜受屈,他也很替他難過。他又從鞋匠那兒得知他的情人依然健在。這時天色
將黑,他滿腹疑慮,回到客店,跟僕人兩個吃過晚飯,就回房睡覺——他那一間客房,幾乎
在整幢房子的頂端。也不知道他因為心事重重,還是因為床鋪不舒服,還是他這一頓晚飯沒
吃飽,竟是半夜沒有入睡。正在這樣輾轉不寐的時候,他似乎聽見有人從屋頂上爬下來,接
著就從門縫裡看見一線燈光。他爬起床來,悄悄走到門邊,從門縫裡向外張望,只見一個漂
漂亮亮的姑娘,舉著燈火,接著,有三個男人從屋頂上陸續下來,都來到她身邊,彼此打了
個招呼。只聽得其中一個男人向她說道:
“謝天謝地,我們從此太平無事了,臺達爾多的幾個兄弟已經跟阿多勃蘭第當庭對質,
證明是他謀殺了臺達爾多,他已經認了罪,連判決書都下來了。不過,我們還得小心,不能
把風聲走漏出去,萬一讓人家得知了真情實況,那我們的生命就跟阿多勃蘭第一樣的危險
了。”
那姑娘聽得他們這麼說,似乎很是高興;接著,那幾個男人就各自下樓睡覺去了。
臺達爾多在房裡聽得這些話,可吃驚不小。他想,事情糟透了,真是一筆糊塗賬——他
自己的兄弟拿別人的屍體來哭泣埋葬;無罪的好人,蒙了不白之冤,被判處死刑,再說,那
法律又是多麼盲目、殘酷;那班統治人民的官吏,哪裡在審查案情,只是黑白不分,作威作
福,居然還自以為是一個大公無私的執法者,天主的使臣;其實只是罪惡和魔鬼的代理人罷
了。他繼而又轉念,該想個什麼辦法來營救阿多勃蘭第才好;他定下了進行的步驟。
第二天早晨,起身之後,他叫僕人守在客店裡,自己來到他情人家的門前,大門剛開
著,他覺得正是時候,就徑自走了進去,只見他的情人正獨坐在樓下的一間小屋子裡哀哭,
這副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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