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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濯彎了彎嘴角，招手叫她：&ldo;月娘，你站到這裡來。&rdo;

月娘有些機械地走了過去，順著沈濯的手指，站在了六奴的下首。

沈濯這才轉向眾人，笑得沒心沒肺：&ldo;照著老神醫的說法，我後天就全好了，就能出院子了。明天祖母她們想必都會來，老神醫也會請了來，最後給我看看脈。你們再好生辛苦這兩天。等我好了呀，你們通通都有賞!&rdo;

眾人跟著一片恭喜和歡呼。

沈濯轉向竇媽媽，笑著歪頭：&ldo;竇媽媽剛說明兒個要告假，怕是使不得。不過，今兒沒什麼大事兒，你今兒去罷。明天只怕祖母她們來得早，你可要在她們起身之前回來呀!&rdo;

竇媽媽躊躇片刻，點頭：&ldo;那奴婢這就回去了。家裡有些個急事兒。&rdo;說完，匆匆就走了。

眾人交頭接耳，意味深長地交換著小道訊息。

竇媽媽是個老寡婦，一個寶貝兒子自幼學武，聽得說又鬧著要跟鏢局護著胡商去西域呢。竇媽媽這是回家揍人去了。

沈濯又對茉莉笑道：&ldo;你別躲，我聽見了，霍掌櫃瞧上你大兄弟了，答應收他為徒。你爹爹高興，想接你回家熱鬧熱鬧，是不是?&rdo;

霍掌櫃是羅氏的陪嫁，那間銀器鋪子的掌櫃，最會掙錢的。

跟了霍掌櫃當徒弟，別說銀器的製作手藝，只怕怎麼管店、怎麼賣貨、怎麼跟富貴人家打交道，都能學個不大離。

這是要栽培下一個銀器鋪子掌櫃的節奏啊!

所有人都又妒又羨地看著茉莉。

茉莉紅了臉，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她沒想那麼遠，她只想到了家裡的小弟小妹終於能吃飽了。

她娘本是韋老夫人的梳頭娘子，可惜七年前被馬車撞斷了腿，拖了沒半年就去了。丟下她爹一個木訥老實到了家的花草匠人，和大大小小四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第十九章 清場(下)

從她分進如如院，服侍了沈濯，一貧如洗的家裡，境況已經好了許多。

如今沈濯幫著她求了羅氏，十歲的大弟有了著落，家裡可以著實地鬆一口氣了‐‐不論能不能有那個福氣學手藝，得了霍掌櫃的真傳，至少，正長身體的男孩子有一個可以吃飽飯的地方了。

再者，家裡的口糧也能寬裕些。

沈濯笑著沖秋嬤嬤點點頭。

秋嬤嬤拿了個鼓鼓的布袋給茉莉，笑道：&ldo;回去吧，割兩斤肉，好生勉勵你兄弟幾句。總歸勤快人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rdo;

是賞錢。

茉莉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跪下砰砰地給沈濯磕了好幾個頭，被玲瓏拉了起來，接了布袋，擦著淚走了。

眾人輕輕地轟然一聲。

二小姐甚麼時候對旁的下人們這樣好了?以前只疼月娘一個人的啊!

眾人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月娘，低低地私語起來。

月娘望著竇媽媽和茉莉離去的方向，心情格外複雜。

沈濯這才笑嘻嘻地站起來，拍拍手：&ldo;你們都好好當差，我哪個都不會虧待的!&rdo;

眾人只覺得自己明白了，恍然大悟地又是一聲&ldo;哦&rdo;。

千金買馬骨啊?

小姑娘家家的，收買人心的手段也這樣露骨粗糙。

有幾個人，悄悄地撇了撇嘴。

沈濯等眾人散去，方若無其事地對秋嬤嬤道：&ldo;聽說二嬸娘查咱們院子的帳?嬤嬤和六奴去忙吧。我有月娘和玲瓏陪著呢。&rdo;

秋嬤嬤看了月娘一眼，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