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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也有點兒心猿意馬,鬼使神差的抬著手去摸她的臉,一觸上去,滾燙的溫度,一下把梁錦燙得站了起來,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你先睡吧,我回自己屋裡看看書!過幾日爺爺要考。」
他同何須問也一直都是分房睡的,從未有過什麼非分之舉,因著他們都是男子,也不用同別人解釋為何不同床共枕,彷彿這都是理所當然。可跟女子,他不得想著個由頭去打發。
譚青瑤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驚著,還未回過神來,便看著梁錦拂袖而去。等回神過來過來時,心裡只剩下屈辱和心有不甘。
離開東廂,梁錦本來是打算回自己屋裡安寢,可抬眼一看,何須問屋裡還未熄燈,就踱步去敲他的門。踏進屋時,簾子後頭的書案上,何須問就著燈,正在寂靜無聲的看書,已過夏至,他只穿著中衣,披了件薄薄的長衫在肩上,平日裡高束著的頭髮也披散下來,院子裡傳來陣陣淅淅索索的蟬鳴。
梁錦剎時間記起,小時在家塾裡,也是這樣安寧的初夏下午,先生在堂上抑揚頓挫的念著文章,弟兄們都在認真聽著,只有他,望著窗外被風吹拂的楊柳昏昏欲睡……
這一刻,梁錦原本的不安煩躁彷彿也隨之沉寂下來,一顆心隨著燭火顫動。他在何須問的矚目下走過去,像個無賴之徒,黏黏的說:「我有些睡不著,能不能在你這裡安歇?」
何須問頗為無奈,又似乎被這和暖的夜牽制住了,不忍拒絕他:「你那貌美如花,洞房花燭都不要了?」
說完驚覺這話怎麼聽著似乎不對味兒,便又補救道:「也罷,叫華濃來服侍你更衣罷。」
哪裡需要華濃寬衣,他自己就著急忙慌的解了衣帶,把這繁瑣的一身卸下來,穿著白色的中衣和褲子往床上去,一回頭見何須問仍舊坐在案上,便催促著:「你也忙著張羅一天,還不困麼?」
何須問輕笑著搖頭,眼睛仍在書裡,梁錦想起來什麼,話鋒一轉:「你這麼愛讀書,怎麼聖上卻說你無心科舉仕途?」
「我是對為官做宰沒有興趣,可我一個不起眼的庶子,長期不出門走動,聖上哪裡能聽說我?」同他說起當世朝政,也不嚴肅,流水一樣脈脈的流淌:「我那兩位兄長都要參加科考入仕,聖上只是不想何家有太多人在朝為官罷了。」
「噢……難怪要將你指婚於我。」恍然大悟似的,梁錦爬起來坐著:「那豈不是我們梁家也成了聖上的眼中釘?」
捧著書,何須問遙遙的走過來,坐在床上,對著他:「所以當初梁老太師也不能替你去掙。如今聖上根基已穩,你們梁家自□□起就在朝為官,梁老太師又是一品宰執,天子對你們家,多少是有些忌憚的。」
「照你這麼說,我們梁家現在就是如履薄冰,步步維艱了?」
「倒不至於此,只是……梁老太師年紀大了,終有一天,你們梁家的頂樑柱倒了,到時,誰來做這砥柱中流?」
何須問眼睛錚錚的看著他,把他看得一陣心虛:「……難道指望我啊?我可不是這塊兒料,還是指望指望我那叔伯堂兄罷!」
不是梁錦冷漠,何須問說的這些,他早已看出了些,盛極必衰,這是千古道理,君王枕畔哪容他人安睡?
見他又要頹唐的躺下去,何須問只能無力的笑,又見梁錦又撐起一個胳膊,謹惕的探尋他:「是不是我母親跟你說了什麼,讓你來勸我讀書的……?」說著又生氣起來:「我說呢,你最近也不跟我擺著臉了,話也跟我多起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翻了個眼皮,不滿的指摘:「你另有目的!你你你心懷不軌!」
在他謹慎的怒目下,何須問「噗嗤」一聲笑了,梁錦心裡也跟著開懷起來,一個激動,就去抓他捧書的手,抓到了,便緊緊攥在手裡。
被他兩手這麼一握,何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