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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蓮舟見了,心中微嘆,抬手替她拉住右肩掉落的大氅,繫好帶子,沉聲道:“走吧,可要我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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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冬夜之中,北風雖停,寒氣卻不斷由地底滲出,將空氣凍得冷冽如冰。
安豐行營西側,沈浣佇立高坡之端,極目北眺,望向汾川方向。
深沉夜色之下,徒見山川影,不聞馬蹄聲。
連續數個時辰,前方未有戰報,沈浣如何能放下心?她舊恙未愈,又添新傷,披不得重甲,執不得長槍。同袍兄弟出兵應戰在外,勝負難料生死未決,她一顆心懸在半空,只能深夜之中站在這坡頭,佇立凝望遠方烽煙戰火所在之處,數個時辰皆是一動未動。
俞蓮舟坐在一旁,盤膝合目調息,並不去勸她。
沈浣心情,他又如何不明?大氅下的削瘦身形,披堅執銳時一肩擔了十數萬兄弟生死,而此時,也只能這般獨立坡頭,來陪前線征戰的同袍手足。
兩人守著這坡頭,一守便是整整一夜。
黎明之時,夜色最濃,寒意最甚。安豐行營燈火通明,大帳一側,戴思秦皺著眉,看著營寨外一夜未動的沈浣與俞蓮舟。
身後親信士卒上前道:“中軍,您已熬了一夜,天寒地凍,還是回吧。”
戴思秦搖頭長嘆,“熬了一夜的,又何嘗是我?”說著問道:“前線仍未有戰報傳來?”
“沒有。”士卒回道,說著試探問道:“元帥他……”
戴思秦一擺衣袖:“莫要去擾元帥。吩咐廚下,多備薑湯,天明時候給元帥送去。”
言罷又是重重一嘆,徑自回營,收整核對往來文書備案。
戴思秦這廂剛進大帳,一夜皆是閉目調息的俞蓮舟忽然睜開雙眼,低聲道:“回來了。”
沈浣內力略遜,可是也不過片刻時分,便聽得西南方向馬蹄聲大做,極目而望,片刻間便見得一路人馬踏破熹微晨光而來,軍容嚴整,旌旗高展,為首一面之上,赫然一個“蕭”字。
沈浣帶兵十餘載,只見著了這軍容一眼,久懸的一顆心便立時放了下來。
“師兄……”她驀然心中一鬆,鼻子裡竟然有些泛酸,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正當此時,她忽然覺得天寒地凍之中,肩頭一熱,卻是俞蓮舟一手搭上了她右肩,意在安慰。
沈浣側頭望去,只見俞蓮舟也正在看她,熹微淺淡的白色晨光之中,竟是向她極淺一笑。一時間,天寒地凍之中,沈浣只覺得那歷來冷肅的臉上,笑意仿如搭在她肩上的手一般燙熱灼人。
二哥。
不由自主的,這稱呼彷彿便如天經地義一般要從沈浣口中喚出來,到了嘴邊,她才覺得如此相喚,只怕唐突,卻是收之不及,只來得及將那聲音壓得極低,語聲含糊不清,藉以掩飾。
俞蓮舟卻似是沒有聽清,只抬目遙望歸營的潁州軍,面上忽然顯出些許異色。
沈浣見了,連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見之下,不由驚撥出聲,顧不得傷勢未愈,腳下一點,展開輕功疾奔而去。
第七十三章 不許人間聲色戚
熹微晨光中,歸來人馬隊伍旌旗羅列,一面將旗高挑,其上赫然竟是一個“狄”字。
沈浣生平近乎是頭一次,身形如此之迅捷,幾乎如飛一般過去。但見青龍將旗之下,黃驃駿馬之上,赫然身影,不是狄行卻又是誰?
狄行尚未等沈浣到得近前,立即翻身下馬,單膝著地,抱拳沉聲道:“末將遲歸,自請元帥治罪!”
瞬間沈浣喉間一緊,只一手按在狄行肩上,重重的拍了拍他,聲音微抖的道出一句“回來就好!”,便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來。日夜憂懼愧疚的心大喜過望,一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