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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從小就要接受新娘培訓。培訓課中包括柔軟肢體但避免有力的瑜伽,培養情操但絕不可引人思考的插畫、品茶。這些課程考核上,陳丹永遠趕不上範舟。但他從不嫉妒,而是崇拜。每次插花課後,陳丹都會跑到姐姐那兒,趴在窗臺上,欣賞被老師讚不絕口的插花作品。
一枝紅花從白色的蘭草中橫斜伸出,簷下的陽光正好灑在花蕊上,紅花嬌豔靈動,睛之筆的效用,為盆中錯落有致的蘭草注入生機。十二歲的陳丹沒忍住,用手輕輕撥了撥花。
‘好看嗎,小丹?’端坐在一旁的範舟問陳丹。
她的身體被鎖在層層疊疊的十二單衣下,只露出臉頰,雙手與後頸的丁點兒肌膚。
‘好看!’陳丹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他瞧向自己端莊大方的姐姐,帶著兒童的孺慕,‘姐姐最厲害了!’
範舟笑著搖頭,她起身,款款向陳丹走來。身上的十二層單衣顏色不一,緞面不一,最外層的單衣在陽光下泛著華麗的水波光。裙襬隨著範舟的步子搖曳,在地上滾出漂亮的波浪,這也是新娘禮儀課程的一環。
範舟伸出手,要陳丹將一旁的長剪刀遞來。陳丹乖乖照做,他以為姐姐還要修改這份已然完美的插花作品。沒想到,範舟舉起手,‘咔嚓——’一聲,直接將花盆中最耀眼的那朵紅花剪斷。
在陳丹震驚的目光中,紅花無力地落向大地,像是被砍掉的腦袋。
‘這可一點兒都不厲害,小丹,’範舟微笑地告訴陳丹,她捻起掉在地上的花瓣,放到陳丹的手心上,‘沒有一朵花,想要成為盆栽。’
年僅十六歲的範舟擁有遠超同齡人的智慧。在其他oga都按照家中長輩的期望,像個oga那樣不諳世事、天真爛漫地長大,滿懷對婚姻、愛情與生育的憧憬時,她卻能深刻地感知生為oga被排擠出權力與秩序體系的現狀,她卻能發現懸停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陳丹人生中第一本有關性別與權力的書籍,就是範舟念給他聽的,在一個溫暖的午後,一棵果香正溢的蘋果樹下。
“我和我的姐姐本應該成為最激進、最徹底的平權者。”
回憶起過去,陳丹總是忍不住這樣感慨。
姜凍冬也驚歎著範舟在十六歲時的覺悟,“那為什麼沒有呢?”姜凍冬反問,語氣中充斥著難以掩飾的遺憾。
他們走在佈滿黑色礁石的大地上,建在盆地裡的酒店逐漸被他們甩在身後,此刻尚未黎明,天空暗沉,光線昏昏,姜凍冬和陳丹朝一座休眠的火山走去。
去火山不為別的,僅僅是昨晚姜凍冬聽酒店經理說在那兒的水坑裡煮的雞蛋特別香,他惦記了一晚上,大清早就從床上跳起來,扛著一袋雞蛋嚷嚷著要去。
那為什麼沒有呢?
陳丹想,這個問題的答案要追溯到四十二年前。
四十二年前,作為陪審團的家屬之一,範舟出席了那場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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