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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完了,他還在寫,都快把第一頁寫滿。我好奇地探出頭,去瞅他到底列出了些什麼人生清單。看了三行,我皺起眉,“等一下。”我按住他寫字的手。他望向我,有些疑惑,“怎麼了,凍冬?”
我抿了抿嘴,“這些地方我都沒去過,但你去過。”
“對啊,”裴可之點頭,他微笑地對我說,“這些年雖然沒有找到ouroboros,但是我去了很多地方,見到了很多獨特的風景。每次我都會想,要是你也在我旁邊,能夠看見就好了。”
他說得很煽情,但我還是發現了問題的關鍵,“其實你對這些都沒有興趣,”我說,故地不是故地,舊景不是舊景,我知道裴可之向來不是那種喜歡重遊的人。我幾乎是一眼便看出來他的心思,“你只是覺得我或許感興趣,怕我無聊,想陪著我。”
“你的人生清單裡在繞著我轉,”我冷下臉,很直白地告訴他,“我不想這樣。”
裴可之放下鋼筆,他無奈地嘆出口氣,“凍冬,”他呼喊我的名字,語氣溫柔又徐緩,他雙手攏在桌子上,做出認真商談的姿態,“凍冬,我只是想讓你接受,我要離開這件事。”他說。
我與茶几對面的裴可之相視,他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微卷的頭髮紮在腦後,他還是笑眯眯的,充滿耐心與平和地望著我,和無數個我與他剖露心扉的暢聊時刻一模一樣。
啪嗒一聲,一枚發黃的五角形葉飄進屋簷,落到盛滿濾茶的茶洗裡。我看見一圈細小的波在梧桐葉下盪漾開來,裴可之伸手,將枯葉取出,我的注意力被收了回來。
“那麼你呢?”我問他,“你真的接受死亡了嗎?”
裴可之放走葉子,放到走廊外的院子裡。他平靜地頷首,回答道,“我接受了。”
我瞪了他一眼,又撇過腦袋,“我不信。”我固執地堅持自己的判斷,“你要是接受了——那也是你以為的接受。你接受的才不是死亡。”
我的話不知怎麼戳中了裴可之的笑點,他發出笑聲,聲音隨之顫動,“這麼霸道啊,凍冬,”他笑著調侃,“把我的生命解釋權都剝奪了。”
“隨便你怎麼說,你就當我霸道吧,”我站起來,繞到裴可之身旁,踢了他一腳,“我等會兒還要霸道地讓你吃我的剩菜剩飯。”
裴可之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我,我在他面前蹲下來,露出兇惡的小人嘴臉,粗聲粗氣地問他,“這麼看我做什麼?”
裴可之眉眼彎彎的,“很久沒見到你這麼活潑了。”
我被他噎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撓了撓後腦勺。
我現在仍停留在二十七歲,本來以為今早醒了可以恢復正常了。但這麼多年以來,我畢竟是第一次嘗試逆轉身體時間,沒把握好,估計還有個好幾天。
這具全盛時的肉身叫我很不習慣。每天我都要面對用不完的精力,使不完的氣力,早起晨跑就是小菜一碟,從早跑到晚,我都不帶喘氣的。我估計我得每天滿世界亂爬,還得是全身負重亂爬,才能勉強消耗多餘的體力。
真的太為難我這個退休的廢物老頭了。每天我躺在榻榻米上,我都深刻地感覺,我的精神是個萎靡疲軟的社畜丈夫,肉身卻是個能對什麼都大吃一斤的火辣妻子。‘做不到,完全做不到!’七十的我對二十七的我痛哭流涕,‘完全榨不出來了,你讓我歇菜吧。’
“身體啦——身體的影響,身體太有活力了,反作用影響了我的精神,”我滄桑地解釋。我到底是老了,還是老寒腿和風溼病更適合我,“再過段時間就正常了。”
裴可之看出我的力不從心,捂著嘴一直笑,笑個沒完。直到我被他笑得惱羞成怒,想捶他。我眯起眼睛盯住他,他才勉強停止。
他咳嗽幾聲,臉頰上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