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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這回將目光投向柳韻心,依舊含笑:「不過韻心朕不會弄錯,因為小時候見過的。」
柳韻心聞言,飛快回憶,卻全無印象。
突然,皇帝喊她:「鴣鴣。」
他連她的小名都知道。
柳韻心再看皇帝時,只覺那一張慈祥且不難看的老人臉,忽然僵假得可怕,越與皇帝的眼睛對視越覺得發冷,不僅起一身雞皮疙瘩,還抑制不住打了個寒顫。
皇帝卻仍舊笑,突然說了句連賀金傾都大吃一驚的話,「你最肖像你母親。」
賀金傾忍不住用餘光去瞥皇帝,順其目光,來回兩趟,反覆確定皇帝說的是柳韻心。
皇帝身子往後仰了仰,原先是前傾的,現在背靠到椅上:「丫頭們,朕給你們換個名字吧。」說著轉半個身子,向著賀金傾的方向,「三兒,你覺得好嗎?」
賀金傾旋即躬身,作揖啟唇才剛做「好」的嘴型,隔著他的皇帝的年輕男子已經出了聲,「父皇新得江山,天下一洗,那些城鎮跟了父皇,都得改名,這幾個丫頭自然也要改了。」
賀金傾被噎住,但臉上一點兒被噎的表情都沒有,甚是溫和,點頭道:「太子所言極是。」
原來年輕男子是太子。
太子雙手舉起面前酒杯,持向皇帝道:「兒臣提議,與諸位弟弟恭賀父皇一杯。」
江山美人,雙喜臨門。
皇帝卻按下了太子的酒杯,「先不急。」
他要先給公主們改名字。
皇帝指著柳韻音道:「陳奴。」
再指柳韻致:「道奴。」
最後凝視柳韻心,一氣呵成至此有了停頓,似乎先將名字在心裡反覆摩挲,而後才綿長脫口:「韻奴。」
三名一改,三位公主心中都燃起憤怒。
她們母后的名諱,是陳道韻。
陳奴、道奴、韻奴。
皇帝卻根本不在意公主們的反應,很是得意洋洋:「韻奴啊,朕比你們那個撞柱父皇還是強些的吧?你說你母后當年若是跟了朕,她就待在朕的宮裡,一不見兵、二不見雨,她要什麼給什麼,朕必對她百依百順,絕不置氣,她何至於提心弔膽,鬱鬱早亡。」
皇帝的神色語氣,滿滿為南朝皇后的錯誤抉擇痛心疾首。
柳韻心心想,才不要呢。
她覺著母后該選父皇。
聽聽北朝皇帝說得什麼話,滿滿只不過是對自己的吹噓。圈在宮裡百依百順,絕不置氣,像對一隻貓兒做出飼養許諾。北朝皇帝給她們起的名字也是一樣,陳道韻奴,都為奴為婢了。
哪及她父皇,韻心韻音韻致,以為知己知音。
那才是對待愛人。
「呵,你可能第一天來,還不覺得,以後就懂了。」皇帝道,看來要將三位公主圈養起來,還指望這樣能明白他的好和長處。
「來一起喝一杯吧。」皇帝發了聲,並且手指觸控了青玉色的酒杯。終於到了共賀的時候,「大兒三兒,給她們也滿上。」
皇帝命令太子和賀金傾去給三位公主斟酒。
不是有內侍麼?柳韻心聞言四瞟,見內侍們正躬身倒退,漸漸隱於暗中。
太子提了壺,倒了兩杯,左右各執了走向韻音韻致,賀金傾見狀連忙提壺端杯,端向韻心。他慢了一步,還未走到時,太子已經走到柳韻音面前,遞杯給她,她卻伸手打翻了。
是顫抖的,猶豫的手,但抉擇之下,還是打掉了酒杯。
皇帝身子前傾,一臉無辜望著柳韻音:「怎麼不喝?朕不會給你們下毒的。」
還要好好養著呢。
太子身後的賀金傾見此變故,旋即將自己手中的酒杯遞給太子,太子又將酒重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