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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路上,柳韻心仔細觀察沿街房屋,磚瓦用料,窗閣雕刻,雖然大開大合,與南地建築是兩派風格,卻細瞧並不輸精緻。
人人只道金陵好,卻原來塞上早建了十倍金陵。
從來沒人告知過真相,在南朝,書上的,太傅等人口中的玉京,就是北方荒蕪之地,又冷又寒一座破城。
小時候她甚至以為玉京是一頂巨大的帳篷,隨北人遷徙而拆卸移動。
入玉京時是黃昏,入城之後沿路都有賀金傾的人照應,助他們的三殿下以最快速度回到宮中。賀金傾自己也是急切切,長策馬,他原本馬在隊伍中間的,一會兒就跑到最前面去,速度快得馬尾巴都橫直了。這橫直的馬尾就是毫筆一掃,劃了墨跡,退了斜陽。
在白晝與黑夜交替那一霎那,賀金傾抵達宮門。
他雙臂圈著柳韻致,深吸一口氣,睜大眼睛望向東北方向——這是北人的尊位,正殿和皇帝的寢殿都在這個方位。
玉京,我回來了,賀金傾在心中默默道。
守宮門的侍衛早望見人來,近前瞧清了三殿下,已經進去報了。不一會兒傳回話來:「殿下,陛下有請。」
「陛下怎麼樣了?病情可有好轉?」賀金傾並不急著邁步。
「好了些。」回來傳話的是熊公公,皇帝身邊一個老內侍,答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眾人下馬,棄械,隨熊公公進宮。
賀金傾邊走邊看,身心並不放鬆警戒,面上卻全是關切表情:lkdj「父皇病好了就好,之前聽說病了,我很是焦心。」
熊公公佝著腰,笑道:「陛下方才還說,三殿下記掛著朕,這麼早就趕回來了。」
「我早回一是關切父皇,二是給父皇帶回一份禮物。」
熊公公聞言,餘光掃過三位公主們,很曖昧地笑了笑。
玉京城遼闊,皇宮卻不大,眾人不一會就抵達寢殿門口。
賀金傾瞥了眼況雲等人,一般屬下旋即抱拳埋頭,站定成等候姿勢。而賀金傾則同公主們道:「你們先進去。」
三位公主們都有些怕,北地太冷了,柳韻致身上甚至起了雞皮疙瘩。
她們沒人想進去,但此時並不是她們願意不願意就能決定。
她們在賀金傾的注視下,一個接一個,邁入寢殿。
第10章
柳韻心沒想到,從殿外望完全漆黑的寢殿,裡面竟然有這麼多人。
一張桌子圍坐,桌上數十道酒食,只點幽幽一盞昏燈,照得室內淺弱黃光,若非是皇宮寢殿得見,簡直就是尋常一大家子正吃晚飯。
圍坐的皆是男子。
連後頭立定服侍的,都是內侍,極少宮婢。
柳韻心最先眺見的上首男子,看樣子五十出頭,額面與眼角皆有皺紋,面板微黑,但五官卻很柔媚,出眾的骨相隱隱透露著年輕時是個美男子。
他應該就是北朝皇帝。
柳韻心再繞著掃了一圈,桌邊其他男子都很年輕,從華貴的衣著和極肖皇帝的樣貌推測,這些人應該都是皇子。
賀金傾同他們也長得像。
但卻有不同,這滿屋子的殿下一個賽一個的陰柔,賀金傾竟擁有著相較之下最光明的那張臉。
三姐妹按著南朝禮儀,走至入殿三分之一處停步,立定。
賀金傾反倒超越了她們,走到殿中一半的位置,雙膝屈折跪倒,向皇帝行禮,訴說他聽聞父親病倒的擔憂關切,和殷殷思念。
皇帝先道自己無事,龍體已經好了起來,繼而讚賞賀金傾忠孝,道:「三兒,一起來喝酒吧,這幾壺二十年釀不錯,各有各的妙味。」
「多謝父皇。」
皇帝其實目光早在三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