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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抱拳行禮,招呼道:“兩位大爺好,小的姓柴,名瑞,草字志弘。請教,敢問兩位大爺尊姓大名,蒞臨寒舍有何指教?”
李雁瞥了柴瑞一眼,冷冷一笑道:“我姓李。那位是敝同伴,姓梁。從京師來,奉上命辦案。咱們乏了,借你這兒歇歇。偌冷的天,快給咱們生個火來取暖。”
柴瑞聽說是京師來辦案的,收斂了笑容不再多問,苦笑道:“寒舍家貧,且人丁不多,因此過慣了清寒日子,從不生火取暖……”
“呸!你這是什麼話?”李雁氣焰萬丈地叫吼,重重地放下茶碗道:“大爺不是來聽你訴苦,快給我生火!”
柴瑞一怔,久久方說:“小的家中沒有生火取暖的用具……”
“呸!你不會去借麼?”
“李大爺,這一帶的民宅,家中有炕的人少之又少……”
“別廢話,找些柴炭來,弄個鍋來生火。還有,給咱們弄些酒菜來。”
“這……”
梁雄有些過意不去,弄個鍋來生火,到底不是容易辦到的事,趕忙打圓場說:“李兄,不要火也罷,喝酒取暖也就算了。這家子除了壁上的字畫,可說家無長物,近乎家徒四壁之境,咱們不必難為他了,等他將火生起來,咱們恐怕又得走啦!叫他準備酒食算了。”
李雁挪了挪腰刀,餘怒未息,向柴瑞叱道:“你還站在此地幹甚?還不進去交代廚下準備酒食。酒要最好的,大魚大肉愈多愈好。”
這一帶的地理環境,《隋書·地理志》說:瘠多沃少。這一帶的風俗,《寰宇記》上說:剛強,多豪傑,矜功名。《晉問》上說:有溫恭克讓之德,故其人至於今善讓。
讓,當然包含有忍讓之義。平民百姓如不忍讓。少不了大鍋臨頭。這一帶的人,過慣了逆來順受的日子。柴瑞自不例外,忍氣吞聲地說:“大爺要酒,寒舍自當奉上。
只是,菜餚……”
“下酒菜不想給麼?”李雁翻著暴眼搶著問,神色獰惡。
“小的天膽也不敢不給,只是……舍下這兩年收成欠佳,沒有餘糧喂家禽牲口,因此只有些鹹菜瓜豆等物……”
李雁倏然站起,怒吼道:“放你的狗屁!你這不是存心和太爺嚕嗦麼?你說,要是太爺找到你家裡有牲口,你得小心皮肉。”
說完,向裡便闖。
柴瑞吃了一驚,伸手虛攔,正色道:“且慢!你我素昧平生,閣下豈可亂間內宅?”
李雁怪跟一翻,戟指怒吼道:“狗東西你聽了。太爺從京師來,奉命辦案,沿途飲宿,皆由當地的官民供奉。別說是你,平陽府大人的內院,太爺同樣可以進出,你給我滾開。”
柴瑞臉色一變,不悅地說:“小可不管你們從何處來,府大人的內院閣下可以進出,柴某的內宅卻不許外人亂闖。”
李雁勃然大怒,厲聲道:“閣下,你想死不成?”
“不許外人亂闖內室,罪不至死。”柴瑞沉著地說。
“那麼你大概想抄家滅族了。”
“柴某奉公守法,按期完糧納稅,閣下不必出言恫嚇。”
“太爺認為你是江樣大盜。”
“附近三縣之地、沒有人不知柴某是一介貧農,耕讀傳家,三代名士。”
“三縣的人保證你的清白,不如李某一句坑你的話有份量。哼!你知道大爺的身份麼?”
“閣下的身份與我無關,不必大言唬人。”
梁雄桀桀笑,插口出“咱們不是嚇你,你總該所說過滅門今尹。太爺們來自大學士府,不比令尹強?”
大學士府,是大奸巨孽嚴嵩。柴瑞大吃一驚,臉色大變,氣為之奪。
李雁接著冷笑道:“你這廝好大的狗膽,等會兒太爺再跟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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