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3 頁)
因輕輕點頭,正容答道:「這一點確是重要,卿的意思朕明白了。」
李綱等人亦附合道:「此言正是,天無二日,當日陛下權宜之計,今日既然有人代陛下行事,則再也不可承認康王為帝。」
張浚又道:「文事是咱們佔了先手,康王退位雖然是被逼,不過他自己下詔退位,又有隆佑太后詔書,統江南都已知曉,陛下詔書一到,則人心自然知道取捨。然則劉光世若是得了臨安,擁立康王復位,以臣愚見,不以武力征討,很難以詔命讓劉光世奉命,也難以讓康王前來長安。」
李綱介面道:「康王來長安則為皇帝亦是康王,若不然,留臨安則雖康王而皇帝。」
他言簡意賅,卻是一針見血。
康王雖然退位,甚至被軟禁,不過只要一天留臨安,就仍然有復位的可能,最少也能發揮出遠遠超過藩王身份的影響力。
而如果以趙桓詔書所命,讓康王星夜就道,立刻奉隆佑太后前來長安,則就算給他帝王身份,也只能做個藩王。
趙桓心中暗贊,這李綱當真老辣。
因向李綱問道:「李卿意下如何,劉光世如此行事,已與謀逆無異,該當如何處置?」
李綱喟然一嘆,他很不願意,卻又不得不答皇帝的話,而身為平章軍國事,也不能敷衍了事。當下只得答道:「唯今之計,不動大兵很難平息劉光世之亂。劉部雖不算精兵,不過左護軍全部有五萬餘人,以苗、劉之能,多半守不住城。於今之計,唯有迅速調集大兵,沿荊襄順江而下,兩月之後,兵臨江南。主將,以臣等會議結果,當用曲端為主帥,吳玠、吳璘為副,率強兵十萬,以獅博兔,在康王不能重新收拾江南局面之前,必要剿滅劉部主力,奉隆佑太后,康王前來長安。」
他語調雖然平靜,卻也有種掩飾不住的無奈。
金人求和,明顯也是因為內部爭奪諳班勃極烈皇儲位時,沒有心思南下,富平一敗,主力退出,一時無法與宋軍在陝西爭勝。
現下金人已經解決了皇儲問題,雖然完顏婁室病逝,完顏撒離補、撒八、龍虎大王、勃室等諸多女真萬戶都漸漸由北而南,駐紮在河東、河北、山東諸路,一旦金國上層下定決心,隨時又有十幾萬人的女真、漢軍、契丹主力由河東太原而下,直攻入陝。
宋朝現在的軍事實力,已經是很明顯的分為陝西和東南兩路。西軍勇悍敢戰,野戰照樣能與女真人爭勝,東南劉光世與韓世忠兩部近十萬人,也是守土主力,若沒有這兩部大將,女真人盡可橫衝直撞,東南半壁江山,國家財賦之地,很難保有。
然而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再想保全內部平和,一力抗金的局勢,也是絕無可能。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在趙桓剛回時的權宜之計,此時已經不可再用。
雙方已經撕破臉皮,站在了擂臺上搏殺,不打個你死我活,絕沒有收場的可能。
待李綱緩緩說完,堂內立刻寂靜無聲。
誰都知道這是明智之舉,卻是誰也不願意先出聲贊同。這一類天家爭位的血海廝殺,雖屬必要,也對國家大局有利,卻是沒有大臣願意在這種事上大出風頭。
趙桓閉目搖頭,心中也很難決斷。
他當然也知道以中國的傳統,文化,歷史,甚至是權術財政上的任何一點來考慮,對趙構都要趕盡殺絕才好。
但是內戰爭端,死的全是中國男兒,痛的全是大宋百姓,而得益的,無疑正是磨刀霍霍的侵略者。
他想來想去,卻也覺得此事無奈。他自己就算可以接受另一個在身份地位上與自己相同的人,那些臣子、將士、百姓,卻主動替他這個皇帝不值,不甘,不堪。
「唉……」
他長嘆口氣,向著李綱問道:「卿規劃周詳,朕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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