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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放下蘋果,目光悽然。我閉上眼睛,半晌後,聽到他在那裡嘆氣,&ldo;小夏,想哭就哭出來。&rdo;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凌靖的表情很認真,彷彿在等待我涕泗滂沱。
我搖了搖頭,坐起來,平靜地告訴他,&ldo;凌靖,我只是看著很慘,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慘。前天晚上,文昭他……&rdo;我揣摩著用詞,&ldo;多喝了兩杯,一時興之所至,難免酒後高興。&rdo;
這個地方到底該用&ldo;酒後高興&rdo;,還是&ldo;酒後亂性&rdo;,我拿捏不好。其實都不對,文昭只是酒後發洩,連帶殺人滅口。當然,最後是殺人未遂。
不過我進醫院的確跟他無關,是我自己踩到了碎玻璃。哦,也不能說完全無關,畢竟檯燈是他打碎的。
我支支吾吾接不下去,看著他認真聆聽的眼神,只有硬著頭皮,指了指脖子,&ldo;你看這裡,這些只是看著嚇人,其實沒那麼嚇人。就像這個牙印,它看著是一個牙印,其實它也就是一個牙印。就像我臉上的傷,它只是看著很疼,其實一點都不疼,真的不疼……&rdo;
蒼白無力的辯解。
我是在說服別人,還是在說服自己?
凌靖認真地看著我胡言亂語,直到我憋得滿臉通紅,最後摸了摸我的頭髮,柔聲安慰道:&ldo;好了,我知道你不疼,咱們不說了,不說了……&rdo;
我點點頭,趕緊躺回被子裡。
他在那裡,默默地坐了一會兒,然後溫柔地問:&ldo;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我去給你買。&rdo;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就說:&ldo;沒什麼特別想吃的,不過有一樣東西,現在必須要吃。不知道你……方不方便……&rdo;
他疑惑地看著我,問:&ldo;什麼東西?&rdo;
話到嘴邊,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ldo;就是,就是……&rdo;支吾了半天,臉上直發燒,還是說不出來。
看著我吭吭哧哧的樣子,他恍然大悟,試探著問:&ldo;避孕藥?事後那種?&rdo;
我紅著臉點點頭,&ldo;聽說那個七十二小時之內吃才有效,再晚就……&rdo;
&ldo;沒關係,我去給你買。你平時用哪個牌子?毓婷?&rdo;
我覺得驚悚,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少爺,看慣風月的,比我這個女人還清楚。
&ldo;我平時不用這些,管用就成,你隨意好了。&rdo;
凌靖幫我掖了掖被子,就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麻藥勁兒過了,受傷的腳心一抽一抽地疼。
我看著自己的腳,想到腳底最脆弱的地方竟然fèng了針,那彎彎的金屬針穿著黑色的線在血紅的皮肉間狠狠地拉扯,如同小時候,奶奶用鋒利的繡花針刺透緊繃的絲帛,脆弱的絲帛在她手中疼痛地扭曲,一種殘忍至極的美。
心裡不由得一陣寒怵,非常慶幸fèng針的時候我是暈著的,不然那該是多麼慘烈的景象?
躺著也是睡不著,我索性又坐起來,抱著膝蓋看著窗外的柳樹,那扶風的垂柳如同飄散的海藻,在微微的晚風中搖曳生姿。
我的心思隨著那柔軟的柳枝又飄了起來,飄回了三年前的那個夏天。
還是那個悶熱而躁動的夏天,還是最初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我從來不吃避孕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