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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其實,如果我們政治嗅覺靈敏的話,是應該想到的—,六月四日,我們忽然接到學校裡不知什麼人的命令:立即返校,參加革命。我們帶的東西本來不多,一無書籍,二無細軟,幾床被褥,一個臉盆,順手一捲,立即成行,擠上了學校派去的大汽車。住了七八個月的南口村,現在要拜拜了。“客樹回看成故鄉”,要說一點留戀都沒有,那不是實情。心頭也確實漾起了一縷離情別緒。但是,此時有點兵荒馬亂的味道,顧不得細細咀嚼了。別人心裡想什麼,我不清楚。我們那一位總支書記,政治細胞比我多,階級鬥爭的經驗比我豐富。他沉默不語,也許有點什麼預感。但是此時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前途是什麼樣子。我雖然心裡也有點沒底兒,有點嘀咕,我也沒有時間考慮太多太多。以前從南口村請假回家時,心裡總是興高采烈的;但是這一次回家,卻好像是走向一個terraincognita(未知的土地)了。
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們到了燕園。我原來下意識地期望,會有東語系的教員和學生來迎接我們,熱烈地握手,深情地寒暄,我們畢竟還是總支書記和系主任,還沒有什麼人罷我們的官嘛。然而,一進校門,我就大吃一驚:這哪裡還是我們前不久才離開的燕園呀!這簡直是一個大廟會。校內林蔭大道上,橫七豎八,停滿了大小汽車。腳踏車更是多如過江之鯽。房前樹下,角角落落,只要有點空隙,就要擠滿了腳踏車。真是洋洋大觀,宛如腳踏車的海洋。至於校內的人和外面來的人,更是不計其數。萬頭攢動,人聲鼎沸。以大飯廳為中心,人們成隊成團,擁擁擠擠,真好像是針插不進,水潑不入。我們的車一進校門,就寸步難行。我們只好下車步行,好像是幾點水珠匯入大海的波濤中,連一點水花都泛不起來了。什麼迎接,什麼握手,什麼寒暄,簡直都是想入非非,都到爪哇國去了。
第一部分
第5節馬列主義大字報
據說從六月一日起,天天如此。到北大來朝拜第一張“馬列主義大字報”的人,像潮水般湧進燕園。在“馬列主義”信徒們眼中,北大是極其神聖,極其令人嚮往的聖地,超過了麥加,超過了耶路撒冷,超過了西天靈鷲峰雷音寺。一次朝拜,可以滌除身體上和靈魂中的一切汙濁,一切罪孽。來的人每天有七八萬十幾萬甚至幾十萬。先是附近學校裡的人來,然後是遠一點的學校裡的人來,最後是外地許多大學裡的人,不遠千里,不遠萬里,風塵僕僕地趕了來。本地的市民當然是當仁不讓,也擠了進來湊熱鬧,夾在裡面起鬨。這比逛天橋要開心多了。除了人以外,牆上,地上,樹上,還佈滿了大小字報,內容是一邊倒,都是擁護“第一張馬列主義的大字報”的。人的海洋,大字報的海洋,五光十色,喧聲直上九天。
我在目瞪口呆之餘,也擠進了人群。雖然沒有迎接,沒有歡迎;但也沒有怒斥,沒有批鬥,沒有拳打,沒有腳踢。我以一個自由人的身份,混入人海中,暫且逍遙一番。一同回來的那一位總支書記,處境卻不美妙。一下車,他就被革命小將“接”走,或者“劫”走。接到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他是欽定的“走資派”,罪有應得。從此以後,在長達幾年的時間內,我就沒有再見到他。我在外文樓外的大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