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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是看到過的,她又自顧自哇哇大哭起來。
「別哭了。」他說。
她不聽,繼續哭。
「別哭了。」他又說。
不管,她就是要哭。
忽然頭頂上一熱,一雙並不是很大的手輕拍著她的頭。睜眼,哥哥已蹲下|身,定定望著她。
「的心情都懂。哪怕不說話,也懂。哪怕不哭,也懂。所以,別哭了。」
黎糯呆呆瞅著他,點點頭,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然後她發現,他的臉上也有淚水,便伸手替他也抹了一把。
哭得累了,她扯扯他校服的衣袖,說:「哥哥,想睡覺。」
參加大殮的群散去,家們四處找尋兩個孩子,直到排排花圈撤下,才發現了他們。
他們坐地上,靠著白牆。
嶽芪洋睡著了,黎糯也睡著了,躲他的臂彎裡。
大們一見兩個小身影,沒有叫醒他們,只是立馬又紅了眼,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真是同病相憐的孩子。」
黎糯抱著手機,縮廁所裡睡了一宿。
尋房的護士對她無語,不過反正她這樣妨礙不到誰,便也沒叫醒她。但第二天早交班的時候,她分明聽到了夜班護士姐姐抱怨:「那個xx床的女兒睡了一晚廁所,尋房時嚇了一跳。」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服侍完媽媽,去找嶽歸洋吃午飯。
不似她的輕鬆愉快,嶽歸洋整個看著憂心忡忡。
她問:「怎麼了?」
「黃芪昨天貌似雲南出了點事……」他邊說邊看她臉色,「知道麼……」
「知道啊。」爽快的回答。
額?知道還吃得這麼開心?
「不擔心?」
「他沒傷到還擔心什麼?」
「啊?」嶽歸洋驚訝了,「昨天打他電話,不接。發他簡訊,不回。怕這次凶多吉少,都不敢跟爺爺提起……」
「那是他懶得理好嗎?」
黎糯翻出簡訊請他過目,說:「這下放心了吧。」
「靠!」他立馬拍桌子,「真沒看出來這小子如此重色輕哥!看他回來不掐死他!」
「不過話說回來,看們這一來一去的,僅能用一詞形容啊。」嶽歸洋說。
「什麼詞?」
「心有靈犀。」
黎糯嗆了口湯,一陣狂咳,心裡倒是意外有絲甜意。
黎媽媽最近幾日開始神智欠清,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醒來時又飽受疼痛煎熬。且無法進食,生命靠補液維持。
這天,醫生查完房,便把黎糯單獨叫去了辦公室。
她給媽媽蓋好被子,深吸一口氣,接受宣判。
果然,他們要說的是:「病就是這幾天的事了。腫瘤晚期的病們不建議有創搶救,看……」
她抿唇,點頭,道:「好,簽。」
這種事,一附院時她常幹。
不就是從系統里拉出一張《放棄有創搶救治療知情同意書》,交給命不久矣的患者的家屬。分分鐘能搞定的一件事,達成最後的共識。
她從沒考慮過別的心情,遞支筆,簽完,收了紙頭,就可從厚厚的備忘錄裡劃去一條,她考慮的僅有這些。
接過熟悉無比的藍黑色|醫囑專用筆,下筆的時候卻是顫抖不已,只得用左手抓住右手手腕。而隨著最後一劃寫完,心中生出長長一聲無奈的哀嘆。
猶記得內科急診夜班時,她跟著嚴姐姐半夜收了一串肝癌晚期吐血不止的病,列印了一打類似的知情同意書。
末了,嚴姐姐嘆道:「腫瘤太可怕,折磨完折磨精神,折磨完病折磨家屬。跟兒子說,要是媽得了癌,快不行了就把拉到自己醫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