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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桂回了禮,又因為跑的著急氣息紊亂,便喘著粗氣道:「並無大礙。」
顧澈正欲就離席一事道歉,薑桂便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搬出去的事情你同溫府的人說過了?」
「嗯。」顧澈點了點頭,又向他作了揖,「還得多謝薑桂兄替我置辦。」
溫鐸之很少在府,他便託府內管家轉告,也已經親自向溫十安說過了,只等房子收拾好搬去。
薑桂道:「我就是告訴你一聲,已經打掃好了,你何時要搬告訴我就好。」
「好。」顧澈應道。
門後傳來胡昌的笑聲,還有趙義的吵鬧,薑桂的臉色有些凝重,顧澈無奈:「你還沒告訴他們呢?」
「再等等吧,我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薑桂面上愁苦,顧澈也不忍再說,只是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
薑桂的心思他又何嘗不知道。
縱使已經告訴溫十安他要搬出去的事,可真到了做的這一步卻遲遲狠不了心。
長久住在溫府本來就不合適,何況他搬出去,也是為溫府免除不必要的麻煩,他日後再做事也要方便很多。
百利而無一害。
可他卻總有些愧疚難安之感,似乎他一走,就像是當年出國一樣,扔了溫十安一人在這昏暗的小清朝裡。
庚子年八國聯軍侵華,一夕之間北京城成了眾矢之的,他離開溫府時只有溫十安一人送他,就站在溫府的門檻前,遙遙沖他揮手。
溫十安沒有哭,倒是他哭得肝腸寸斷的,像是平白受了多大的委屈。
那時一走,他從沒想到溫十安日後會變成何種模樣,也許他不走,也改變不了什麼。
可他無數次夢裡想起那些曾經,心臟便會狠狠地抽疼,連帶著五臟也疼得發澀,像是在告訴他,你對不起這個人。
第19章 離騷
回去的路上顧澈又去了趟順福樓,帶了些酸棗糕,又把糕點和茶葉一同放在食盒裡,再熬好藥去給溫十安送去。
溫十安的狀態好了許多,難得居然在練字,顧澈瞥了眼他的字,好笑道:「『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可見十安心境不同往日。」
溫十安落下最後一劃,隨後擱了筆,道:「只是上次同你說話時談起,今日閒來無事抄錄,哪來的什麼心境。」
空氣裡隱隱有酒味,再看顧澈眼神似有迷離之感,溫十安皺眉道:「你喝酒了?」
「十安可別惱我,知道你不喜歡酒味。」顧澈適時地低了頭,像一隻撒嬌的犬似的,「我只喝了一點點。」
溫十安同他拉開了些距離,抬手在鼻前煽了煽,道:「行了,快把東西放下,帶了什麼來?」
顧澈放下食盒,一邊把東西拿出來:「順福樓的酸棗糕,服過藥後再吃,還有從朋友那兒討的好茶葉。」
溫十安看見藥,眉頭又皺了起來,道:「放著吧,等會再喝。」
顧澈看他神色自然,並無半點隱忍,不由有些疑惑。
這段時間他幾乎天天來,也摸清了溫十安菸癮發作的時間,今天按理說該到了發作的時候了,但瞧著溫十安卻沒有半點不痛快。
「你身體可有哪不舒服?」顧澈問。
溫十安不解,茫然道:「沒有,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顧澈將藥推了過去。
話還沒說,溫十安開口打斷:「去花園裡轉轉吧,藥回來再喝。」
他說得急促,想來是根本不願意喝這藥,顧澈看他身體尚佳,又怕藥性太沖,便答允了他的話。
溫鐸之走前似乎叮囑了什麼,溫十安一出門便有丫頭貼身跟著,寸步也不離開。
溫十安輕飄飄地掃了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