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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白傾沅低低地喚了她一聲,卻不知自己還可以說什麼。
今日這副場面,她功勞不淺。
成柔緊繃的神情在聽到她那一聲「姐姐」時,徹底土崩瓦解,眼淚如洪水猛獸般洶湧澎湃。
「阿沅!」她哭到哽咽,泣不成聲。
今日本該是她風風光光的婚禮,可原來不過是太后和蔣家為了聯合算計攝政王做的一個局。
「她是真的不心疼我,她只是把我當做她手中的一顆棋子!」
「她為了弟弟的江山,什麼都可以做,甚至連我也可以利用,可以捨棄!」
「她明明說過,我是她的女兒,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她抱著白傾沅哭成了淚人,本該好好叫新郎見到的精美妝容早就不復存在,妝花在臉上,淚珠流淌。
白傾沅抱她在廳中,從黃昏坐到黑夜。
召家人走的無聲無息,她只聽南梔上來通報過一聲,說召宜在園子裡昏了過去,召三公子抱著人回家了,召顏哭哭啼啼跟在身後,不知又是怎麼了。
丫鬟上來點起了一盞又一盞的燈,暗紅的蠟燭是喜慶的顏色,白傾沅枯坐在椅上,聽著成柔逐漸低緩的抽泣,一聲聲泣血的苦咽,無一不落在她的心上。
「對不起,姐姐。」
肩上的呼吸趨於平緩,只有當這時候,她才敢向成柔說出這一句話。
「成柔長公主的婚宴砸了。」
珍珠樓閣樓上,馮不若靠著軟墊,食指和中指夾著顆黑子,正尋找落下的地方。
江韶華關注著他的手,輕飄飄回了個「是」。
「你們這一招棋下的好啊,有些地方我至今都還沒想清楚。」馮不若誇讚他的同時,也不忘丟擲自己的問題,「究竟是誰讓太后改了主意,想到可以用顧家來扳倒攝政王?」
「我也不清楚。」江韶華遺憾地搖著頭,「這整件事情,從姜庸故意在人前說出顧家的蹊蹺,到七月七榮安侯家安排唱戲的暗喻,應當都是太后的手筆,可是她這背後……」
江韶華的眼神似深淵,黑暗不可測,馮不若落下棋子,終於空出手來搖著扇子,慢悠悠道:「她這背後應當還有人點醒了她,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你覺得那會是什麼人?」江韶華滿腹懷疑,眼神飄忽幾下,不確定道,「要不要問問顧言觀?」
馮不若阻止道:「別問。」
「為何?」
「先不說他知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你們也只是盟友,問的太多,總歸不好。」馮不若瞧一眼棋盤,「你們倆如今目的還一致,往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還是不要輕易撕破臉的好。」
江韶華好笑道:「我問個人就是撕破臉了?」
「在你看來不是,在他看來卻未必。」馮不若眼底生波,別有深意,「畢竟他不是你,會放心用的人並不多。蘇疑碎算一個,但你也得想想,蘇疑碎是跟了他們家多久的。他除了捨得將他自己暴露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之外,其餘每一個跟著他的人,他都會小心珍重。」
聽了馮不若的話,江韶華望向窗外,看著底下的長街鬧市,久久未置一詞,直到馮不若提醒他,「該你下了。」
江韶華這才轉過頭來,拾起一顆白子,問道:「秦空遠的傷怎麼樣?」
馮不若笑了笑,「你的人下手還是知輕重的,只是傷到了左胳膊,沒有什麼大礙。」
「那就好。」
「不過那小子因禍得福,工部的位子,就當是給他賠罪的了。」見到白子落下,馮不若喝了口茶,邊觀察棋局邊道,「只是還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你說。」
「顧大將軍當年真正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