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 176 章(第2/5 頁)
前二人,他終於不必維持那氣定神閒的假象,“只是此事一目瞭然,丕就算不說,他們也都清楚,反倒是丕若憂心忡忡,反而更助長了不安。”
“好在這派往荊州的二人都足可放心。于禁將軍自是不用說,跟隨主公多年,治軍極嚴,穩重妥當。龐德將軍雖是自馬超敗後才歸降,但幾年來忠心耿耿,且驍勇善戰,正等著尋一次機會建功……”說到此,吳質突然反應過來,“怪不得,怪不得於將軍見龐德同時請戰,就退了一步,原是這個道理。”
“龐德需要一次機會表達對父親的忠心,于禁善解人意,便不想和他搶。但說實話,單任一名未經一戰的降將,父親有這個器量,丕卻不敢放心。”曹丕道,“兩名大將,三萬人,再加上叔父和他手下安排的原有的駐防,季重,依你看,是否還會有紕漏?”
“按理來講,這般安排是足夠了。”吳質抵著下巴,沉思片刻,抬頭看向司馬懿。“仲達自方才起就一直盯著那份荊州地圖不說話,可有何看法?”
司馬懿蹙著眉,一時低聲喃語,一時在地圖上用手畫著什麼。半響,他緩緩開口,聲音頗為猶疑:“襄樊附近的地勢,似乎——”
“世子,西曹掾魏諷求見。”
“……你讓他在正廳等我。”
“怎麼又是魏諷。”吳質嘟囔了句,又聽到曹丕的話,不由奇怪道,“子桓,你不是說他虛泛浮華,難堪大用嗎?打發他回去就是,見他幹嘛。”
司馬懿則道:“魏諷頗得鄴城年輕士子的尊敬,又沒有大才,為了安定人心,禮待而不用,倒也穩妥。”
“仲達知丕。”曹丕往窗外看了一眼,“還不知要花多久。這樣,若未時丕還沒回來,你們就先回去,其餘的事我們明日再議。”
“是。”
平心而論,魏諷身高八尺,形貌佚麗,昂首立於中庭,確有幾分名士風範。但曹丕曾看過西曹屬蔣濟寫的一篇文章,講得即是如何觀人。所謂“觀其眸子,足以知人”,魏諷眸小而白多,瞳色深而雜亂,此時身雖站定,眼睛卻左右移晃,可知其心亦是浮躁不安。
桓靈之時,朝局動盪,李膺陳藩等人為振朝局,激昂文字,抨擊戚宦,甘冒滅族殺身之禍,方得天下讚譽,士人延頸;建安初年,連年征戰,汝穎冀涼之才士,外可臨陣制策,內可安邦定國,遂有美名加深,流延宗族。如今,天下久無戰事,朝局安穩太平,反倒讓魏諷這種無內外之才,無殉國之志,卻能言善辯,靠言辭煽動人心之人成了人人讚譽的名士,真是荒唐可笑。
曹丕面上溫和依舊,不將心中的不屑露出一分。他閒然走至廳中,在主位端坐下。
“臣魏諷,參見世子。”
“先生不必多禮,快請坐。”待魏諷依言坐下後,他方又緩緩道,
“不知先生此來,所為何事?”
說來,魏諷與曹丕年歲相差無幾,縱然要顯尊重,曹丕稱他表字,喚他“子京”即是。但對厭惡之人,曹丕再善於隱藏心緒,也做不到每時每刻滴水不漏,所以還是賣幾分面子,尊稱為“先生”,既聽上去顯得尊重,又無形中疏離開兩人的距離,一舉兩得。
魏諷似乎有意要賣曹丕個關子,一會兒展展袖子,一會兒扶正頭冠,低咳幾聲輕輕嗓子,這才慢悠悠道:“諷是為世子解憂而來。”
“不知先生所指是何事?”
魏諷淡笑不語。
曹丕只得耐著性子,又加了一句:“還請先生賜教。”
“賜教哪敢當,如今內禍且熄,外亂便起。諷身為臣子,理所應當為世子、為魏王分憂。”魏諷的語氣、神態與他話中的客氣可全然不一,“荊州之事,世子可有決斷?”
“這件事,今日早些時候,丕已處理妥當。先生不必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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