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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嘟嘴,然後轉頭撒嬌一樣跟老公告狀。
她就如我看過的童話小說一樣,從此王子與公主幸福地永遠生活在一起。
這句話我童年時第一次看到就覺得不能想象,繼而產生濃厚的悲傷,沒有什麼比這麼虛設的話語更不靠譜的了,我很小的時候就會想,萬一王子和公主在一起後,發現他們並不合適呢?或者王子覺得另一個公主更美麗,公主覺得另一個王子更帥氣,他們卻不能分開,必須幸福地永遠在一起,那樣一來,這句話豈不反成為惡毒的詛咒?
我這麼跟講故事的孟阿姨說,孟阿姨大驚失色,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拼命想洗刷我腦子裡這些可怕的念頭。
用她的話說就是:“公主只要每天美美的就好了,王子就會永遠愛她。”
然後她的注意力就被怎麼在我的頭髮上拿綢帶綁一個完美蝴蝶結而轉移,她只生了孟冬一個男孩,有個女孩供她打扮成洋娃娃玩,實在是種無法抗拒的誘惑。
但人與人就是這麼不同,悲觀主義的張旭冉即便頭戴蝴蝶結也無法積極陽光,而美麗的孟阿姨,即便年過半百,卻也能如少女那般柔媚易感。
她對我是真的好。我從小沒有父母,在她眼裡那就只能是個小可憐,哪怕我跟她解釋了千百遍外公外婆給了我足夠多,甚至超出父母範疇的愛,但在孟阿姨的理解中,這樣的話就變成“冉冉好懂事,冉冉好讓阿姨心疼”的表現,我再怎麼辯駁,也是浪跡天涯沒人憐惜的
拇指姑娘。所以當她第一次拉起我的手牽我進他們家時,她蹲下身子用愛嬌的口吻對當時比我大一點的小孟冬說的話我一生難忘,那原話是:
“鼕鼕,這是冉冉妹妹,她好可憐哦,沒有爸爸媽媽疼愛哦,所以你以後要好好疼妹妹,好不好?”
她好可憐哦,這從此就成為張旭冉在孟阿姨心中風雨不動的標籤。我跟著孟冬廝混玩耍時她會笑著看我們,皺著眉頭嘆一句我好可憐;我漂洋過海去美國求學,她到機場送我,也是抹著眼淚說我好可憐;孟冬跟她說要跟我訂婚,她高興得眼睛發亮,第一個反應就是脫口而出冉冉以後有你照顧就不可憐了;等我回國後為外婆送終,她參加葬禮哭著嗚咽的也是冉冉太可憐了。
等孟冬出事後,我又辭了職,她上門看我也是與我抱頭痛哭,邊哭邊說冉冉你往後可怎麼辦?你怎麼可憐阿姨怎麼放心?
不可否認,她真是個好人,很少有母親在痛失兒子的巨大悲慟中還能分神憐憫他人,但在孟冬死後,我卻真的怕見到她,我不能承受她對我沒來由的歉疚感和憐憫感,就連孟冬本人都不能算欠了我,更何況他的母親?
他只不過驟然醒悟什麼是真愛,只不過匆匆忙忙將我跟他的感情定義為兄妹之情。
我再怎樣,也不能不讓人頓悟這些,儘管對我不公平。
只是我現階段無論如何也無法跟過往一般反過來安慰他的母親,我是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躲了她一個多月,終究還是因為住院被逮住,我在這困窘不堪,看不見的怪圈又套牢在我身上,我不想看到任何與孟冬有關的人,但我不能推開他的母親。
就在此時,傅一睿冷冰冰地在一旁低喝:“這位太太,麻煩你放開張醫生,她快被你弄成二次受創了。”
孟阿姨正哭得梨花帶雨,抬起頭有些茫然,傅一睿黑著臉不耐煩地說:“你壓到她傷口了,快放開!”
孟阿姨這才手忙腳亂地鬆開我,忙不迭地伸手想摸我身上,著急地問:“壓到傷口了嗎?疼嗎?對不起啊小冉……”
“別動她!”傅一睿及時喝住她的動作,硬邦邦地丟下一句:“傷口破裂或感染誰負責?”
孟阿姨當了一輩子美人,大概從沒試過有成年男性如此不留情面地呵斥,一時間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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