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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種情形下必須存在,其重要程度堪比金門大橋對舊金山,自由女神像對美國。再來一次,我恐怕還是會那樣深沉地熱愛孟冬,因為在那個時候,孟冬獨一無二,無可替代。
那麼深沉而炙熱的愛戀,迄今想起,仍然令我難過萬分。
還好此刻身邊有朋友相伴,他願意伸出一隻手,摩挲我的發頂。
我們倆一個躺在病床上,一個側坐一邊,各自陷入沉思中,此時我所在的單人病房過了巡視時間,護士們大多相熟,被我三言兩語趕去忙其他的事,時間靜悄悄地流淌,適合彼此沉默,想各自的事情。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想起來問:“傅一睿,你今天不用值門診麼?”
他現在算我們院的專家,開的是專家門診,一週只需到場兩次。
傅一睿滿不在乎地說:“今天帶實習生。”
“哦,那他們呢?”
“我讓他們分散到各崗位自己琢磨去。”
“不是吧,你有點不負責任。”
“我自己當年可是過了三四個月才有資格獨立給人縫合傷口。”傅一睿淡淡地說,“不懂得自己找事做,那是他們的問題。”
我想起我們在美國的情形,笑了笑說:“可這是中國。”
傅一睿不以為然地聳肩,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個護士的聲音:“張醫生,有人來看你。”
“哦,”我剛剛坐好,門口就傳來一箇中年婦人包含感情的聲音:“冉冉,你怎麼弄到住院了?你這樣阿姨怎麼放心?”
我一聽就覺得頭髮發脹,卻不得不笑著打招呼:“孟阿姨,啊,孟叔叔也來了?我沒事……”
第 6 章
……》
我一句話沒說完,已經被衝進來的孟阿姨一把緊緊抱住。
壓迫到胸前傷口,疼得我呲牙咧嘴。
我剛想推開她,卻聽她抽抽嗒嗒地開始哭起來,她向來是我見過哭得最能打動人心的女人,即便年輕不再,但這種柔美早已深入骨髓,令她即使淚水漣漣,卻仍然我見猶憐。
從來都是這樣,明明是別人在痛苦,她在掬一把同情淚,但不知道為什麼,到得最後總是掉了個個,變成遭遇不幸的人反過來要心存愧疚,惴惴不安地開口撫慰和勸解她。
就如我現在這樣,忍著疼,嘆著氣,卻始終沒辦法狠下心推開她,反而莫名其妙伸手環住她的背脊,嘴裡胡亂說什麼我沒事我很好阿姨別擔心之類的廢話。
孟阿姨身上就有這麼神奇的能量。
我從小就在孟家出入,把他家廚房當我家飯堂,把他家兒子當我的物件,但我從來有自知之明,不會把他母親當我的母親,因為我深深知道,像孟阿姨那樣的女人,絕對生不出我這樣的女兒。
我們倆除了同為女性這點一致外,恐怕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從做女人的審美觀到做人的價值觀,都沒有一處相同。
我這麼說並沒有帶褒貶的意思,世界上不同型別的人比比皆是,相異本是常態,但相異到我跟孟阿姨這種程度,卻也屬少見,簡直足以用南轅北轍來形容。孟冬曾經說過,我跟他母親的差距,就如物種與物種之間的差距一般,大熊貓永遠無法理解縫紉機,同樣的,鴨嘴獸也永遠無法理解野雛菊。
但這並不妨礙我們之間真誠地關愛對方。
她是個脾氣好的女人,一輩子都在無限期地複製自己的少女期,永遠懷揣猶如透明水晶一般的迤邐夢幻。她不滿時會嘟嘴,高興時會撒嬌,看到八點檔的狗血劇情時會熱淚盈眶,看到自家的男性成員時會有盲目的崇拜和敬畏,她永遠沒辦法自己拿一個主意,小到買哪個牌子的洗衣粉,大到穿哪件衣服出門,全會由她身後的男人做主,被我們這樣的小孩子不留情面地反駁了也不著惱,反而會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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