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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酒量大麼,再說老大哥心裡不是高興麼。來。”說著,他和費兵一碰,二話沒說又喝乾了。
他們這天都想證明自己酒量大,於是一杯接一杯地幹上了,他們為他們的大學乾杯,為他們的愛情乾杯,為他們的失意乾杯。
“從今以後我就是個醫學家。”廣滬今天是真開心。
費兵不甘示弱,舉杯一飲而盡:“從今以後我就是個歷史學家。”
他們不知道該慶祝自己還是嘲諷自己。廣滬知道費兵是受徐天影響才報的歷史,費兵也知道廣滬是受吳晴影響。“其實你一點也不像醫學家,你手那麼粗,手指還破破爛爛的。”費兵指著廣滬東倒西歪地笑話他。陸廣滬喝了酒也沒那麼小氣了,“傷好了!”他唱了句樣板戲《沙家浜》:“傷痊癒也不能離開我家!會麼?”
費兵接得有模有樣:“叫你們一日三餐九碗飯,一覺睡到日西斜……”還用手打著拍子。唱著唱著,廣滬的心真的敞開了。他突然帶著哭腔,和孩子一樣扭曲著面孔說:“我把手指頭差點砸斷,才撈上上大學的機會知道嗎!”
“你有病!”費兵歪著腦袋看著廣滬的指頭,那指頭已經變成好幾個了,個個都帶著白帽子,面目全非。
十四 廣滬第一次與吳晴有肌膚之親(10)
“你高幹子弟你懂個屁!你不上大學照樣有前途,什麼也不愁,爹媽都給你鋪好路……”
費兵也哭了:“我媽早沒了!我連我媽的面都沒見過,我喜歡梅果。”說到梅果,他居然哭得泣不成聲了。
廣滬似乎聽到了費兵的話,又似乎沒聽到,依然自說自話:“誰給我鋪路?我爸我媽在鄉下盼著我出人頭地,當工人一輩子是挺好,可是不上大學能出人頭地嗎?”
“上大學沒有什麼了不起。”費兵想安慰他,卻沒說到他心坎上。
“感謝鄧小平同志,十萬分的了不起!要不然我還是工人階級。”廣滬說到這裡不由唱開了:“咱們工人有力量,嗨咱們工人有力量!”
“如果上大學能換梅果喜歡我,我寧可不上。”
“誰?”廣滬醉眼迷離。
“你有喜歡的人嗎?你敢不上大學嗎!”費兵為了梅果,沒有不敢做的事情,他時刻準備著衝鋒陷陣為梅果犧牲自己。那種豪邁的感覺催化著他的成長和成熟。
“我算什麼東西,窮人家的孩子誰看得上?我就是不上大學一百次,她也是徐天的人,但這大學我是上定了!”廣滬鼓著腮幫子,雙目正愣愣瞪著費兵,“我告訴你,我死了也得上!”
“別一本正經,你以為你是我爸爸?”費兵推開擋在他面前的胳膊。
“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能老跟在徐天屁股後邊,得有自己的主意。我是老大哥,說話你得聽。”
“你的意思是我不聽天哥,聽你的,你是我哥,老大哥?不可能。”一瓶酒已經快喝完了,費兵拿起來,對著屋頂的燈光照著,瓶底一片金色,燦爛如花。
廣滬奪過來,仰脖子將最後的一口一飲而盡,慢悠悠地說:“我知道你喜歡梅果。”說完就開始沉默,心裡卻七上八下地翻騰著一個人的樣子。
“對天可表!我有心殺敵無力迴天,我滿腔熱血無處灑。”費兵咚咚地捶打著桌子,他的面板本來比較白,酒精泛出來時就特別地紅,紅得像一隻煮熟的蝦。
“萬一梅果喜歡徐天你怎麼辦?”廣滬說的是梅果,指的是吳晴,問的是費兵也是自己。
“沒有萬一,只有一萬……喝酒。”費兵奪過空酒瓶子,卻順著桌子歪倒在地上。
“徐天招人喜歡,尤其是女的。女的都喜歡他,都喜歡他。”廣滬也快撐不住了。
“晴姐就是女的,天哥馬上跟她結婚!”費兵靠著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