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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父子間的事體,誰想多摻和?
當值的使了眼色,讓左右盯住我,他自個兒一溜小跑,去報請我爸爸去了。
我向前走,白老闆看到我,第一時就是衝出來,作拔槍上膛的姿態。
無奈他有槍我也有槍,我早就知道他會對付我,槍在手裡都瞄準好了。
白老闆衝到近旁,看著我的臉,面上神色,彷彿見到了活鬼:你不是曹士越?
我拿槍口對準他比了比,道:貞貞,你出去吧,我也不想崩你。
他尖叫起來:你一定不是曹士越,你表情不像真的曹士越!
我與左右那幫子木頭人似的衛兵言道:凌叔叔手下這人怎麼瘋瘋癲癲的。
大家都還當我是真正的曹士越,給我面子,紛紛點頭稱是。
白老闆道:曹士越是個猥猥瑣瑣的膽小鬼,你不像他,只是臉像!你是誰?
我指著輜重營方向,道:你胡扯什麼呢?與其跟我胡扯,你不如趕緊去叫你們凌局長回來——估計在那邊。
白老闆沒動,還是一臉狐疑地看著我。我嘆了口氣。
眼下真是沒什麼辦法能讓他明白,我為他也傷過心流過淚,吃了好些苦頭。他真是不夠聰明的。
我說:趕緊去叫人吧。這兒有這麼多人看著我呢,我又帶不走他。人都被你們碾磨壞了,還不許我進去探個監麼?
白老闆沒攔住我,他是反穿局的,不能暴露身份,自然是選擇去給凌海洋報信。
我到底還是進去了,迎著與我記憶中一致的,濃重的血腥味。
大帳當中地下,果然有一汪血水,也有那幾塊焦黑的炭痕。張文笙蜷縮在地,連呼吸的起伏都不分明。
這不要緊,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他還活著。
他還沒有死過,一直活著。
我已儘可能躡手躡腳了,當我走近時,他還是聽見了我的腳步。他很敏捷地向著我,翻身回頭。
我看住他髮絲凌亂的臉,他也看住我。
突然,他的嘴角翹起,露出我從未見過的,青春又快活的一個笑。
他笑道:曹士越!我知道,你是一定會來找我的,就像我是一定會去找你的。
他的境遇已是很慘了,此刻竟是開心地微笑著,叫出我的名字來。
對麼,曹士越?
他笑著說。
第152章 億萬年前死去的星星
二十八、
張文笙躺在地上對我笑,我看到他滿腿的鮮血,可沒辦法笑上一笑。
我向他走過去,在他的跟前蹲下身,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原本只是想要扶他起身,可張文笙用他被銬住的雙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他明明很虛弱,力氣卻還是那麼大,我沒有防備,直接被拖向他。我們在他自己的血泊中,像失散多年的老友。
我說不出一個有用的字,只是緊緊擁抱他。
幾次三番,我想大聲叫嚷,我有很多話要說、要喊……不知為何,發不出聲音來,便只能把環在他背後的雙手捏成拳頭,一下一下,砸在他的背脊上。
若不是張文笙抬起雙手,擦了一把我的臉頰,我都不知道自己倒已經哭得淚流成河。
我看著他,忽然想起不過數月之前,我第一次看見他,那時他也瞅著我,臉上隱隱帶愁,眉頭就一直要皺不皺,好像對我很不滿意似的。
當時全不明白是為什麼,現在才恍然懂得了……
我扯著嗓子開腔,一出聲就忍不住咳嗆,張文笙拿手貼著我的臉,等我咳得平順了,才終於又開口道:我最後一次……穿越到了你認得我以前。
我說:你曉得自己會死,為什麼不馬上穿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