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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雨能變小一點嗎?冰雹似的砸得我腦袋疼。」嬰勺從冥河邊站起來,抖了抖皮毛。
「濺我一身水。」上官憐迅速拉了層屏障擋住飛濺的水珠,「冤有頭債有主,你不高興就去找傳這謠言的人,可別找我撒氣。」
有上官憐在的地方一定要下雨,嬰勺索性不抖了,重新趴下,任憑冥河水化成的雨下在自己的身上:「說這話的人肯定不認識我,不然」
「不然出於對你這毛茸茸大尾巴的愛意,也不忍心說這話了,是不是?」上官憐正了正左耳的耳墜,走過來在嬰勺尾巴上擼了一把,一手水,「就放屁吧你,就你這闖禍成精的品種,但凡是個被你禍害過的都想把你燉了唉,這條尾巴確實不錯,何時能讓我摸到乾的呢?」
「那得問你自己何時能不下雨了。」嬰勺在地上滾了一圈,從岸邊探出腦袋往亮晶晶的冥河裡張望,「卯日星君也被我禍害過,他就可喜歡我了。」
上官憐想起尊神與天帝成親的那日,卯日星君見到嬰勺時顫抖的八字鬍:「你大約是對喜歡一詞有些誤解。」
「可他們也不至於這樣說我。」嬰勺忽然站起來,變成了人形,「就這事,我但凡做錯了一點,便讓我遭天譴。」
上官憐問道:「可有族中兄弟姐妹給你傳信?」
嬰勺不說話。
上官憐道:「噢,原來你是在氣這個。」
嬰勺道:「傳言都滿天飛了,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向我通風報信!太不講義氣了。」
上官憐嘆了口氣,手一揮,荷傘下的怨魂一個接一個地流進冥河,匯入那無數凡世死魂路過的軌跡,踏上遙遠的往生之路。她聽著冥河裡那些前世今生紛繁嘈雜的念語:「我以亡國公主過來人的經驗,給你個建議。」
嬰勺洗耳恭聽。
「這事有兩個可能。」上官憐用空著的那隻手豎起一根手指,「第一,這傳言並不像我們想的那樣轟轟烈烈,或許只有極少的人在談論,而正好傳到了你的耳朵裡。」
「第二種呢?」
「第二——」上官憐豎起第二根手指,「你家那些你一直不想理會的破事,終於燒到你身上了……你這是怎麼,高興個什麼勁兒?」
嬰勺屁股後邊忽然冒出了尾巴,喜上眉梢。
「長淵回來了。」嬰勺沖她晃了晃手裡發光的小海螺,變回訛獸的模樣,在原地快樂地轉了一圈,兩隻長長的耳朵豎起來,渾身濕漉漉地飛躥出去,「回頭找你陪我回西南荒打架,一定要來啊!」
然而嬰勺興沖沖地跑去魔界,卻沒能逮到長淵。
因為他又走了。
嬰勺坐在不周山的浴火池邊,託著下巴晃著腿:「他忙什麼呢。」
羅織——長淵手下四大魔將中唯一的女將,站在她旁邊,道:「忙些不得不忙的,我們都不知道,這回他連絃歌都沒帶。」
嬰勺望著浴火池裡不斷冒出的巖漿泡泡,有些鬱悶。
「你還好麼?」羅織看著她。
「很不好!」嬰勺道。
羅織剛要說話。
「我和你們陛下已經三百七十一個時辰沒有見面了!」嬰勺怒錘地面,「他都沒有說想要我親一口抱一下摸一摸的嗎!」
羅織:「……」
沒有物件的她實在想像不出魔尊那張嘴能說出「親一口抱一下摸一摸」這種話。她在腦子裡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差點震撼得連原本要說的話都忘了。
她有點想擼起袖子抽人,卻在看到嬰勺眼神的那一刻心軟了。
嬰勺看著腳下萬丈深淵中的浴火池,低聲喃喃著,像是說給自己聽:「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對我說這些話了。」
這外強中乾的小王姬。羅織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