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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那一刻,嬰勺本人的魂魄被徹底從身體裡剖出來,祭壇上的鬼陣頓時收攏,將她鎖死在裡面。
祭壇周圍的火熄滅了。
訛獸小王姬的身體留在了祭壇中央,與她父王的殘魂一起,孤零零地躺著。
重傷的姬紂從地上爬起來,拖著殘破的半副身軀,跳上祭壇,繞著嬰勺的身體轉了一圈。
「你們可以把她帶走了。」
盤桓的鬼影數量比最開始減少了一大半,它們捲起嬰勺的身體和魂魄,遁出了地宮。
「好看麼?」嬰勺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長淵微微挑眉。
二人眼前的景象驟然變換,天門山、四境輪、凡界輪番出現,姬紂殘破的身軀、玉無更的斷臂、長淵冷漠的面容,還有不知何處黑暗的茅草屋、漫天飄飛的白紙黑字交叉扭曲在一起,如糾纏著長睡不醒的噩夢。
長淵總算看見了嬰勺。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望著周圍的一切,雖然是對他問的話,卻沒有分半片目光給他。
長淵靜默了片刻。
嬰勺抬起手,看著自己尾指上與長淵連在一起的紅線。
「剪了吧,既然我們都不想要。在這裡偶遇實非我本意,拉你過來也不過是為了破局。」嬰勺淡淡地說,「放心,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第24章 鬼市14 長淵有點想食言,該把那小訛……
幻境崩塌了。
長淵的眼前閃過那些過往的碎片,有幻境來得及展示的,還有被嬰勺的籠壓住的。滅族之禍,失敗,還有陳策的身敗名裂……直至身死,然後是他成魔。他作為人活在這世上的日子激烈而短促,後來的日子就長了,千百年的時光一眨眼就過去,三萬年前刑暘死在了血海,兩萬年前唐不周與他反目,青燭殞命,卻彷彿才發生在昨天。
長淵彷彿沒有聽到嬰勺說的那句話,而是望著那些在幻境裡若隱若現糾纏著的黑霧:「他們把你送到哪裡去了?」
嬰勺收緊了五指,那紅線硌著她的手心:「你問的是身體,還是魂魄?」
長淵轉過頭看她。
「身體不知道,也無所謂,三百年了,早該被患語蟲啃完了,連著我父王一起。」嬰勺道,「至於我,去了個好修煉的地方,連你都沒去過。」
長淵至今猜不到她這消失的三百年去了哪裡。
「四境輪啊大哥。」嬰勺見長淵皺起眉頭,「你這是什麼表情,我騙你有什麼好處?」
長淵:「進去可以,你怎麼出來的?」
嬰勺:「你這話聽起來就像很不希望我出來。」
長淵:「你誤會了,我在誇你神通廣大。」
嬰勺:「……」
長淵眼看她要炸毛,換了個話鋒:「你是如何想到破籠之法的?」
「進來之前有個人跟我說,最好兩個人一起進鬼市。我心想這或許是個暗示。」嬰勺道,「我看你倒是挺閒適,回憶挺美好,壓根兒沒想出來?」
長淵道:「你把兩個人的籠拉到了一起,青鏡裡本身所造的幻境承受不住,可以藉此將其沖潰。變聰明瞭。」
嬰勺道:「你的幻境是何時開始的?你在入籠前可碰見過我?」
長淵道:「若是沒碰見你,在察覺有人把我拉走的時候,我就會向你動手。」
嬰勺沉默了片刻。
起先那個和她背對背撞在一起,在她摔倒時向她伸出手的人,不是她的幻想,真的是長淵。
長淵見她目光低垂,以為她想到了天門山發生的那些事,道:「姬紂如今是訛獸一族的王。」
「姬紂怎麼說的?讓我想想……」嬰勺歪著腦袋,「王姬嬰勺弒父後拒不束手就擒,打傷同族出逃,傷天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