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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懷初忙了一日,陳仁美的刺案鬧得滿城風雨,新任督軍還是個毛頭小子,一邊料理喪事一邊匆匆走馬上任,督軍的舊部們大多還在觀望,盤算著是不是自立山頭的好時機。
他等到晚上十點,不見尹芝回來,卻接到一通杜樂鏞的電話,道是經老爺要為上次二夫人的事,替鍾夫人向盛懷蘭賠不是,想請盛懷初出面,等陳督軍的喪事治完了,由他擺一桌賠罪酒。
盛懷初知道這桌酒只是幌子,經老爺怕是有旁的打算,只好答應替經老爺轉達,卻不肯打包票。
杜樂鏞在電話那頭踟躕著:「酒吃不吃,倒不是急事,還請盛老弟和陳團長打個招呼,讓他對鍾夫人手下留情,畢竟是經老爺的親妹妹,不要傷了和氣。」
盛懷初聞言一愣:「鍾夫人和陳季棠又什麼關係?」
「誒,我也是今日下午才知道,鍾夫人昨日漏液出城,被陳季棠的人截住了,經老爺下午去靈堂弔唁,想找陳團長說情,結果他避而不見……」
盛懷初皺起眉:「竟這麼巧,陳督軍一出事,鍾夫人就要出城?」
「盛老弟,我也覺得陳督軍遇刺一事,定和鍾慶文脫不了幹係,昨晚經老爺已改了主意,打算棄暗投明,還考慮要和盛家結一門親,他可是財神爺,當初姓鐘的大權在握,可不只是靠他兩片嘴皮,一隻筆……拉攏人,招兵買馬,哪一樣不要花大把的錢?」
盛懷初聞言一怔,經老爺倒戈向著自己,不是壞事,只是……
「杜老闆說的什麼話,鍾夫人素來待我不薄,如今便是立場不同了,我也會和陳團長說,保鍾夫人無虞,經老爺將來肯助我們一臂之力自然是好,只是結親之事,我看還是算了。」
第77章 大夜彌天 · 兩全
杜樂鏞心裡明白,經老爺是生意人,這麼多年未做過蝕本的買賣,靠得就是契約二字,左手收進抵押物,右手放出款子。
得了勢的政客,最易暗中翻臉。名聲私德卻極要緊,家中太太的地位是輕易不敢動搖的,因此官商勾結,必得聯姻了,才有信任可言。
他在電話那頭笑著,明知故問:「經小姐有才有貌,可是個香餑餑,盛老弟連她都看不上,莫非是有心上人了,不知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尹家瑞如今身份敏感,盛懷初不想尹芝再以她養女的身份示人,派去奉天的人尚未找到覺羅家的後人。他未免節外生枝,只含混道:「時機成熟,自會請杜兄來喝喜酒,我只是不想婚姻之事,夾雜其他考量。」
杜樂鏞咂摸片刻,不知自家三太太和胡黎筠口中的那個尹小姐是否確有其人,虛晃一槍道:「聽說盛先生替知足裡的春枝小先生贖了身?」
「是有這麼回事,不過不是杜兄想的那樣。」
杜樂鏞見他答得坦蕩,料他年紀輕,正是愛玩的時候,不想家裡供一尊佛,束手束腳,不由得惺惺相惜,善解人意起來。
「盛老弟又知道我想的是哪樣?放心,一定守口如瓶,但我這過來人,也勸你一句,那些來路不明的女人,玩玩便罷了,切記不要當真。你與我這等閒人不同,是要走仕途的,家裡定要有一位拿得出手的夫人,迎來送往。」
盛懷初不欲多言自己的私事,只道:「杜兄費心了,我省得,只是經小姐的事,請杜兄勿再提,我是個男人,沒有什麼,她畢竟是位小姐……」
「先生,」 管家扣了扣門:「尹小姐回來了。」
盛懷初覆住聽筒,片刻後與杜樂鏞匆匆道別,掛了電話打算下樓去迎她,哪知一開書房的門,便見她立在門外,手懸在半空正要敲門,被他就勢一握,覆上自己的心口。
「回來了……都和尹家瑞說明白了?」
尹芝點點頭:「我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