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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兩副金線甲冑：&ldo;我知道攔不住你，我……這個你貼身穿著，在外要小心，切記我和孩子們還在家裡等你。缺胳膊斷腿也不要緊，只要能回來就好……&rdo;

話到後面，她已經說不下去了，哽咽難言，眼淚滿眶，又不敢當著他的面哭，怕他擔心，於是急忙躲到側間。

西門慶嘆了口氣，飛快地穿上甲衣，換好勁裝，走到側間拉著她的手，盯著她泛紅的眼眶看：&ldo;我穿一套就夠了，另外一套留給你。莊子上我已經佈置好了，若這裡也亂起來，府丁護院會護送你們去莊子裡躲避。我在莊子上存了一年的口糧，你們好好呆著，等我回來。&rdo;

西門慶神色動容，深深地看著她，生怕這是最後一眼，看得那樣仔細，恨不能刻進骨血中，然後主動鬆開手，低沉道：&ldo;我走了。&rdo;大步而出。

李瓶兒沒有起身相送，呆呆地坐在榻上，眼淚像斷線的珠子。

西門慶走到前院，把五個兒子叫到一起，細細囑咐。

他先是看著晏哥兒：&ldo;你最大，已經15了，我走後你好好看著家，照顧好你娘和弟弟們。&rdo;

晏哥兒抬頭問：&ldo;爹，你要去哪？&rdo;

西門慶快速地將事情講了一遍，囑咐不許外傳。

晏哥兒聽了立刻跳著腳地喊：&ldo;大金賊子！不殺光他們我誓不為人！爹，我和你一起去！&rdo;

西門慶在他腦袋上狠狠拍一巴掌：&ldo;你去什麼去，我去就夠了。難道你不管你娘和弟弟們了？&rdo;

四個小的壓抑住心中的怒火，互相瞅了瞅，不敢學大哥那樣說出來，齊齊關切地喊了一聲：&ldo;爹，您要小心。&rdo;

西門慶擺出家長的威嚴：&ldo;就這麼定了，我這就要起程，你們也不必送了，進去勸勸你娘，她多半正躲著人哭呢。&rdo;

說完，挨個摸了摸五個兒子的腦袋，領著幾個小廝，點齊人馬，騎著高頭大馬，頭也不回地走了。

晏哥兒不許弟弟們出來，自己悄悄跟在後面，見他爹騎著馬領著大群兵丁，威風凜凜地走了，立刻喊來興關好府門，然後一溜煙地朝後院跑。

繡春一直近身伺候李瓶兒，她被這訊息嚇得說不出話來，見李瓶兒哭得兇，急忙小聲勸慰。

李瓶兒哪裡聽得進去，哭得撲倒在榻上。

繡春急得沒辦法，只好撿好聽的話來說：&ldo;六娘，您別心急，老爺鴻福齊天，必定能安然回來的。對了，前些天好幾家的夫人都替了話來，想給大公子做媒，不如我們挑一挑？&rdo;

李瓶兒止住哭聲，抽噎著不動。

繡春揉濕洗臉帕，一面替她擦臉，一面慢慢勸：&ldo;老爺走了，這府裡還得指望著您呢。老這樣哭，讓小公子們見了還不得非要問個清楚？&rdo;

&ldo;你說的是。&rdo;李瓶兒帶著哭音，悶悶地說，&ldo;把畫像拿過來，我挑一挑。若他們問起老爺，就說出去辦公差，別說漏了，省得他們擔心。&rdo;

晏哥兒一路跑進後院，經過窗前時聽見這番話，暗想：這會兒進去也不合適，再說爹走了沒走遠，就算追上去也能把他攆回來。

於是，踮著腳出去，看著弟弟們用功讀書。

☆、第 145 章

晚上，李瓶兒擺好飯，領著五個兒子坐下用飯。

她吃不下去，照顧著孩子們吃完後，自己只動了兩下筷子就不肯再用。

四個小的見她眼眶微微紅腫，都心知肚明，卻不敢說出來惹她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