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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屏無奈地站了兩秒後轉身去關窗,我抬了抬眼皮無聲地笑,我的這個丫頭,自小擔當著催我就寢喊我起床的大任,很是宜室宜家。
卻不想錦屏回頭正好看到我略顯戲謔的笑容,她瞪了瞪眼睛待要發作,就聽門外響起了扣門聲。
「誰?」
隔著門傳來女子宛若黃鸝的聲音,「薄姐姐,可是安寢了?」
我放下書卷,「墨離,去開門。」
葉氏采女,扶風平陵人士,瓜子臉,杏眼,眉間一點紅痣,勾唇淺笑間盈盈一拜,「見過薄婕妤。」
我伸手扶起她,偏頭掃了一眼墨離,「妹妹多禮了。」
墨離會意輕聲退了出去。
「我看姐姐屋裡的燈還亮著,就想著能來走一走,不想擾了姐姐看書。」
我拿過錦屏沏的茶,「妹妹能來,怎麼算是叨擾。」
恩,這茶八分燙,味醇而微甘,換了個地方,不是原來的配方,難得還是原來的味道。
「我是農家女,比不得各位姐姐高門大戶,姐姐不嫌棄便好。」
「咱們入了宮門便都是天家的人,哪裡還分這些?」
「初見姐姐便覺得特別親切,日後若姐姐不嫌棄,倒是想常來逛逛。」
「自是要常來常往的。」
葉采女愈發熱絡了起來,看著小案上的書,惋惜道,「鄉間粗鄙,只小時候略識過幾個字,這些書是怎麼也讀不懂的,還是姐姐才貌雙全。」
我斂眉,笑得越發溫和,「妹妹聰慧,況女子無才便是德,妹妹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一個人越反覆提到什麼,就越在意什麼,自命不凡卻又自知不如,才急於得到別人的肯定和安慰。
這樣的人,最容易被利益左右。
終於送走了這位葉采女,我偏頭問悄聲進來的墨離,「誰的人?」
墨離略略皺了皺眉,搖頭。
恩?還是個野生的?
這麼稱手的一把槍,竟然還沒有人看上麼?
有趣。
第二天我便見識到了更有趣的。
淑妃,榮妃,薄妃都對皇帝的下一批小老婆很感興趣。
然中宮無主,淑妃雖代掌後宮,卻並無金冊金印,沒有召見秀女的正當理由,巴巴跑去南苑看又有失身份,遂讓小宮女跑來傳話,道午後在雨花臺請秀女們一同看戲增進一下姐妹情誼以便日後一同服侍陛下。
陳悅早間便讓小丫頭傳話約了我一同前往,要我收拾好了便去小花園與她會面。
我選了身淡藍色的襦裙,梳了個簡單的垂雲髻,略略別了兩隻珠釵,吩咐了墨離幾句後就帶著錦屏出了門。
葉采女脆生生的聲音叫住了我,「姐姐留步。」
我的確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這聲姐姐叫的是我,轉過頭見她一身緋紅色的流仙裙,百合髻上斜斜地插著一支流蘇髮簪,淡白如玉的流蘇波粼波粼地垂在耳側,襯得整個人嬌艷動人。
這支流蘇簪一看就是上上品,看來她親切拜訪的不止我一個人,這位葉采女,很飄麼,只是按制,流蘇步搖是到了一定品級才能戴的,誰這麼好心,第一天,就想置她於死地呢。
當然,也可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雨花臺已經修建了有些年頭了,欄杆上的紅漆已經失了光澤,隱隱有些斑駁。
眾女按品階坐定後,外面響起了太監尖細的聲音,「淑妃娘娘到,宋妃娘娘到,薄妃娘娘到。」
眾女起身行禮,「嬪妾參見淑妃娘娘娘娘萬安,參見宋妃娘娘,娘娘萬安,見過薄妃娘娘,娘娘萬安。」
淑妃的拖地長裙掃過我眼前的時候,我聽見她叫起的聲音,「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