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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遙,包括賀遙真正的死因,鮮有人知曉。
後來賀遷告訴了我。
那時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很差,前一秒瘋玩、瘋叫,後一秒痛哭大喊。
如此反覆,如同分裂一般。
只有我知道她這樣。
我帶她去看醫生,看她吃藥。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精神穩定,我以為她就要好轉。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拿刀片劃自己的大腿。
大腿上刀痕斑駁,血流一地。
她滿臉淚,卻衝著我笑。
那之後,我再也不敢放她一個人待著,陪她瘋,守著她哭,聽她把賀遙的事情告訴我。
賀遙是在家裡的泳池中,溺水死的。
「我只記得,我趴在泳池邊上往水裡放紙船,我跟著紙船漂流的方向跑,姐姐跟在後面,接著聽見撲通一聲,回頭看,姐姐在水裡撲騰……我記得救生圈能救人,我跑去屋裡拿救生圈,媽媽看到,跟著我出去……水面風平浪靜,姐姐不見了。」
「她死後,所有人,包括媽媽都在安慰我,說不是我的錯。」
「我信了。」
「去年夏天暑假,我提前回家,醒來後聽到爸媽回家,媽媽在哭,她說『如果賀遙還在,跟賀遷一樣大吧』……『每當我看著賀遷,我就控制不住地想賀遙』……她說『如果不是賀遷要玩紙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是賀遷掉進水裡,賀遙肯定知道大聲呼救』,她說……賀遙的死都是我害的。」
「我根本就不敢照鏡子,我總覺得賀遙就在鏡子裡看著我。」
「她對我說:『地底下很黑,你怎麼不來陪我。』」
我在醫院醒來。
點滴緩慢滴著,輸送到血管中。
我扭頭看到程洵,碰了碰他。
「怎麼樣?」
程洵握住我的手,一股乾燥的暖意。
我搖頭:「沒事了,醫生怎麼說?」
「精神壓力過大導致胃痙攣,加上低血糖,造成昏厥。」
我翻過身背對他。
「喬董事長和喬行已經回去了,喬行讓我跟你說,他們在和律師談,你放心。」程洵說,「舉報信中證據模糊,後續就看能否拿出關鍵證據。沒事的,喬邊。」
我點點頭,緩緩舒出一口氣:「孟幻走了?」
「嗯,我勸她先回去。」
「打完這一瓶我就能回家?」
「嗯。」
程洵看著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搬來和我住好嗎?」
我愣住:「程老師,非法同居不好吧。」
他彎下眼睛:「馬上領證,變成合法同居,我也不介意。」
我目光閃開:「搬家太麻煩,我那些顏料工具實在多,程老師那麼愛乾淨,我怕會拆了你家。」
「我放心不下。」
這時,季節夏推門進來,正好聽到,說:「程老師別擔心,我剛好有作品需要找喬邊合作,正想找她商量住一起。」
她看著我,眨了一下眼睛:「我可以幫你照看她。」
程洵沒再說別的,吊完水送我回家。
季節夏搬來暫且住下。
想不到。
從前即使一同長大,連話也說不了幾句的兩個人,如今卻能意外生活在同一屋簷下。
她聯絡了能聯絡的人,能找的關係找盡了,說是感謝我幫她,也念及童年情誼。
但我能看出,她更是為了喬行。
「聽說賀遷在那邊治療的不錯,怎麼會突然想不開了?」
季節夏聽我說了賀遷的事,一直很疑惑。
我搖搖頭,眼裡發熱:「她以前就